下班时,天色已擦黑,何雨柱路过水池。
见秦淮茹还蹲在水池边搓衣服,泡沫溅了满手。
他放慢脚步凑过去:“秦姐,这都这么晚了,还在洗啊?”
秦淮茹直了直腰,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是啊,一大家子的衣裳,不洗完明天就没得穿了。”
何雨柱看着她通红的手,心里泛起一阵心疼:“秦姐,你这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要做饭、给东旭熬药,现在还得洗衣服,也太辛苦了。”
这话像一股暖流,淌进秦淮茹心里。
这些天,她听够了冷言冷语,受够了刁难,还是头一回有人真心实意地疼惜她。
她咬了咬下唇,搓衣服的手更用力了些。
声音却软了:“柱子,你一个大男人也顾不上这些,要是有脏衣服,就拿过来吧,秦姐顺手帮你洗了。”
何雨柱脸一红,挠挠头:“这……不太好吧?”
“没啥不好的,顺手的事。”
秦淮茹催道,“快拿过来吧。”
何雨柱想了想,应道:“那……行吧。”
转身跑回家里,抱来一堆脏衣服。
秦淮茹接过来,往水里一泡,拿起搓衣板就“呼哧呼哧”搓了起来。
何雨柱站在一旁看着,看着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看着她咬着牙用力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秦姐真是个好女人,厂里的重活扛着,家里的琐事揽着,贾东旭却一点不懂得珍惜,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人。
秦淮茹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正好撞上何雨柱的视线。
何雨柱慌忙别过脸,咳嗽两声:“那……那我先回去做饭了,秦姐你也早点歇着。
以后家里有啥重活,你尽管跟我说,别的没有,力气我有的是。”
秦淮茹点点头,眼里漾着点暖意:“行,谢谢你啊,柱子。”
第二天,何雨柱记着秦淮茹帮他洗衣服的事,打饭时特意往自己饭盒里多舀了两勺红烧肉,又夹了些炒鸡蛋。
他早上瞧见秦淮茹的饭盒里,只有两个杂粮面窝窝和一点清炒白菜——
车间活那么重,就吃这些,一个女人哪撑得住?还是给她带点荤腥,别累垮了身子。
他把饭盒盖紧,藏在工具箱里,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给她才不显得刻意。
晚上,何雨柱捏着饭盒,脚步轻快地晃进四合院。
瞧见秦淮茹还蹲在水池边搓衣服,他赶紧走过去,把饭盒递过去。
“秦姐,拿着。谢你昨天帮我洗衣服,你吃完了把饭盒给我就行。”
秦淮茹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手,接过饭盒:“这多不好意思……”
“嗨,客气啥?”
何雨柱摆摆手,笑得憨厚,“我们当厨师的,食堂里多的是,顺手带点不算啥。”
秦淮茹不再推辞,把饭盒扣好往怀里一揣:“那谢谢柱子了。”
说完转身回家,先把饭菜倒进盘子里,又把饭盒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给何雨柱送了过去。
何雨柱接过饭盒,心里甜滋滋的,像揣了块蜜糖,脚步都飘了。
这边,秦淮茹把红烧肉和炒鸡蛋端上桌,贾东旭正翘着腿坐在炕沿,一见盘子里的肉,顿时吊着眼珠子骂道。
“你个败家娘们!日子还过不过了?带这么好的菜回来,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秦淮茹没吭声,拿起一个杂粮面窝窝头啃着,夹了口菜慢慢嚼。
贾东旭见她不说话,又追问:“这菜哪来的?”
秦淮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昨天帮何雨柱洗了两件衣服,他谢我,从食堂带的。”
贾张氏一听,脸上的褶子都松了,连忙招呼:“原来是傻柱啊,那怕啥?快吃快吃,不吃白不吃。”
贾东旭咬了口窝窝头,瞪着秦淮茹:“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少跟他来往,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秦淮茹还是没搭话,默默啃着窝窝头。
贾张氏扒拉着碗里的饭,又开口:“淮茹,你看咱家日子一天比一天紧巴,你那点工资才十几块,哪够花?
要不你去你妹妹那儿说说,让她帮衬点?大人少吃点没事,棒梗正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
秦淮茹点点头,嘴里**食物,含糊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心里却沉甸甸的——她实在拉不下脸去求秦淮玉。
秦歌正坐在院里逗秦月玩,捏着她的小手晃悠,秦月咯咯笑着往他怀里钻。
蔡妍在一旁撇着嘴:“你就偏疼女儿,是不是故意安慰我?我可告诉你,我还想再生呢,别以为我就生这一个。”
秦歌“噗嗤”笑了,刮了下秦月的小鼻子。
“我哪是这意思?你不知道,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以后我喝酒吃肉,全指望我们家秦月了。”
秦月似懂非懂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我给爸爸买肉买酒!”
蔡妍伸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你个小没良心的,天天跟妈妈睡,现在倒跟爸爸亲了。哼,以后不跟你好了。”
正闹着,院大门被“砰砰砰”敲响。
秦歌起身:“这时候谁来了?”
走过去拉开门,见是秦淮茹,愣了一下,“秦姐?你找淮玉?”
“嗯,秦歌,我找淮玉有点事。”秦淮茹局促地攥着衣角。
“进来吧。”秦歌侧身让她进来,反手关上大门。
秦淮茹跟着往里走,看见秦淮玉正坐在桌边吃饭,桌上摆着红烧鱼、炒青菜,还有白面馒头。
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日子过得让她心里一阵发酸。
秦淮玉抬头瞧见她,赶紧起身:“姐,你吃了吗?一起坐下吃点。”
秦淮茹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姐,有啥事咱们边吃边说。”秦淮玉给她递过碗筷。
吃完饭,秦淮玉拉着秦淮茹到里屋,开门见山:“姐,你肯定是有事找我吧?”
秦淮茹点点头,眼圈有点红。
秦淮玉没多问,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块钱塞进她手里:“姐,这钱你拿着,我知道你日子难。”
“淮玉,我不要……”秦淮茹推拒着。
“拿着吧,”
叶诗倾在一旁开口,“贾东旭刚回来,正需要营养,大人孩子都得顾着。”
秦歌碰了碰叶诗倾的胳膊,低声道:“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叶诗倾点点头,两人都没再说话。
秦歌转向秦淮茹,问道:“秦姐,你现在在轧钢厂怎么样?”
秦淮茹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还……还行吧。”
“分配到哪个岗位了?”秦歌又问。
“我……我啥也不会,现在就帮师傅们清理机器,扫扫地,打打杂。”秦淮茹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
秦淮茹想了想,小声说:“还没领过,听他们说……是16块8。”
“16块8?”
秦淮玉一听就急了,扭头看向秦歌,“秦歌,就这点钱,他们一大家子咋过啊?”
秦歌皱着眉点头:“确实紧巴。可秦姐现在啥手艺也没有,想给她换个好点的岗位,也无从下手啊。”
秦淮玉急得搓手:“那……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日子越来越难吧?”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秦淮茹低着头,手里攥着那几十块钱,指节都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