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被押走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口,贾张氏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起来,手指死死指着秦淮茹:。
“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克的!要不是你进门,我儿子能走歪路?我贾家能落到这步田地?”
街坊们围在旁边,看着她撒泼,都忍不住摇头:“你儿子自己偷东西被抓,怎么能怪秦淮茹?”
“就是,这年月谁家不难,也没见谁往歪路上走啊。”
贾张氏哪管这些,爬起来就去拽秦淮茹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
“你去!你去求秦歌!他现在能耐大,肯定能把东旭放出来!你要是不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秦淮茹被拽得一个踉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贾东旭有错,可他毕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若是真被定罪,自己带着孩子和婆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个年代,女人没了男人的依靠,就像断了根的草,风一吹就倒。她咬着牙,最终还是被贾张氏推着,一步步往秦歌家挪去。
到了秦歌家门口,秦淮茹再也撑不住,见到秦淮玉就“扑通”跪下,哭得肝肠寸断:“淮玉,你帮帮我……求求秦歌,放东旭一马吧……家里不能没有他啊……”
秦淮玉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头发散乱,衣衫也被扯得歪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也是女人,知道没了男人撑腰的难处,更何况秦淮茹还带着年幼的孩子。
她手足无措地去扶:“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屋里的秦歌听到动静走出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沉默片刻道:“淮玉,让她起来吧。”
他转向秦淮玉,“贾东旭偷卖厂里物资是事实,按规矩不能轻饶。但也不是多大的事,先关他两天,让他长长记性。”
秦淮玉这才松了口气,拍着秦淮茹的背安慰:“姐你听到了吧?先回去等着,别太担心,会有办法的。”
秦淮茹哽咽着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
秦淮玉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她拉着秦歌的袖子,声音轻轻的:“秦歌,贾东旭是有错,可……可秦淮茹和孩子太可怜了,别真把事做绝了,行吗?”
秦歌捏了捏她的手,没说话,眼里却多了几分复杂。
而此时的轧钢厂保卫科里,贾东旭正被两个干事审着。
他缩在墙角,脸上带着新添的瘀伤,还在嘴硬:“我就拿了一点点,真的!就是几块废铁,值不了几个钱……”
“一点点?”为首的干事冷笑一声,手里的鞭子在掌心抽得“啪啪”响。
“厂里丢的可不止这点!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立刻上前,对着贾东旭的腿弯就踹了一脚。
贾东旭“哎哟”一声跪倒在地,疼得浑身发抖。“说不说?是不是还偷过别的?有没有同伙?”
干事步步紧逼,鞭子时不时擦着他的脸划过。
保卫科巴不得把这事往大了闹——抓的“贼”越多,“案值”越大,他们的功绩就越亮眼,说不定还能得到上面的嘉奖。
于是,不管贾东旭怎么辩解,他们只一味地逼问,甚至把厂里之前丢失的一些零件、工具都往他头上安。
鞭子抽在身上的疼,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的麻,还有无休止的恐吓,一点点摧垮了贾东旭的防线。
他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被折磨得晕头转向,意识都开始模糊。
“我说……我说……”
他哭着喊,“那些零件是我偷的……还有扳手……我都卖了……”
干事们立刻记下,又追问:“还有呢?是不是跟院里的人合伙干的?”
“是……是……”贾东旭已经分不清真假,只知道顺着他们的话才能少受点罪。
“跟……跟二大爷一起……他帮我找的买家……”
就这样,在连番的折磨下,贾东旭承认了一堆子虚乌有的罪名。
当他在供词上按下手印时,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
他不知道,这些胡编乱造的“罪状”一旦坐实,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
消息传回四合院时,秦淮茹正在给孩子喂奶,听到邻居带来的话,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奶水洒了一地。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角,眼泪无声地淌下来——这个家,是真的要散了。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几乎要把门板震碎,刘光齐红着眼堵在门口。
见秦歌开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秦歌!你快去看看!贾东旭那**乱咬人,把我爹也供出去了,保卫科的人刚把我爹抓走!”
秦歌皱眉:“怎么又扯上刘海忠了?”
两人刚冲出院子,就听见贾家方向传来“哐当”的砸东西声。
只见二大妈瘫坐在贾家门槛上哭嚎,刘光福、刘光天两兄弟正红着眼踹门,屋里的陶罐、木凳被砸得稀烂,碎片溅了一地。
“秦淮茹!贾张氏!你们给我出来!”
刘光福指着屋里骂,“我爹招你们惹你们了?凭什么让贾东旭攀咬!”
贾张氏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冲出来,发髻散了一半,脸上还带着抓痕。
叉着腰骂回去:“放你**屁!我家东旭多老实!肯定是你爹教唆的!他自己想贪好处,拉我儿子下水!”
“你胡说!”二大妈猛地站起来,头发凌乱,眼泪糊了一脸,“我家老刘一辈子没干过亏心事!是你们家出了贼,想拉垫背的!”
说着,二大妈扑上去就撕贾张氏的头发,贾张氏也不甘示弱,反手抓向二大**脸。
两人滚在地上撕扯,指甲嵌进对方肉里,嘴里骂出的话不堪入耳。
刘光福兄弟见状,又要冲上去砸东西,被闻讯赶来的易忠海喝住。
“胡闹!”易忠海站在院中央,脸色铁青。
“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在这儿打砸哭闹,大过年的,还有个消停吗?”
二大妈听见声音,像抓住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易忠海的腿。
哭得浑身发抖:“老易!你快去保卫科看看吧!求求领导高抬贵手,我们家老刘身子骨弱,哪禁得住审讯啊?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她脸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往日里摆的架子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恐惧。
刘光福兄弟也红着眼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响,却不敢再上前。
贾张氏趴在地上,看着被砸烂的家,突然嚎啕大哭。
拍着地面喊:“我的家啊……这年没法过了啊……”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秦淮茹躲在门后,脸色惨白,抱着吓得直哭的孩子,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不远处的墙根下,许大茂和何雨柱缩着脖子,交换了个眼神,嘴角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许大茂用胳膊肘碰了碰何雨柱,低声道:“叫他们惹咱们,这就叫自作自受。”
何雨柱抿着嘴笑,眼里闪着报复的快意。
易忠海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气得胸口起伏,重重叹了口气——这四合院,怕是这个年,再也别想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