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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安的话如同最后的动员令!
早已准备好的百姓们,再也按捺不住。
“将军!草民有状!”
“将军为我等做主啊!”
“这是状子!状子!”
一时间,无数只手臂高高举起,挥舞着各式各样的纸张,如同雪片般,争先恐后地涌向台前。
士兵们连忙上前维持秩序,将状纸一份份收集起来,呈送到吴承安面前。
吴承安就站在高台之上,迎着风,一份份地展开那些浸透着血泪的诉状。
他看得极快,但脸色却随着阅读的深入,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冰冷。
那上面,记录着李文渊及其党羽在真定府犯下的累累罪行:
强占民田,逼死人命,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构陷良善,侵吞家产,纵容亲属,欺男霸女,克扣赈灾款项,致使饿殍遍野。
甚至为了掩盖罪行,不惜制造冤狱,杀人灭口!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这些文字,不再是冰冷的罪状。
而是一幅幅活生生的人间惨剧,是无数家庭破碎的悲鸣,是底层百姓在**污吏压迫下绝望的呐喊!
吴承安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猛地将最后一份状纸拍在案上,霍然抬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死死锁定在瘫软如泥的李文渊身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到了极点,运足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霆。
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凛然的正义,响彻整个菜市口,甚至传遍了小半个真定府城:
“李文渊!你这祸国殃民的蠢贼!你这吸食民脂民膏的硕鼠!”
“你看看!看看这些状纸!看看这上面,记录着你多少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罪行?!”
“强占民田,逼得百姓家破人亡!横征暴敛,搜刮得民间十室九空!”
“构陷忠良,使得真定府冤狱遍地!草菅人命,视百姓如草芥!”
“你在真定府数年,作威作福,无法无天,闹得真定府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似你这等国之蛀虫,民之祸害,留之何用?!”
吴承安的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带着最终的审判意味,斩钉截铁地宣判:
“按《大乾律》,贪墨军饷、贻误战机者,斩!
“按《大乾律》,欺压良善、草菅人命者,斩!
“按《大乾律》,横征暴敛、激起民变者,斩!
“数罪并罚,罪无可赦!”
“李文渊!你——按律当斩!”
“斩”字出口,如同最终的法槌落下!
全场先是一寂,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痛哭声和叫好声!
许多饱受欺凌的百姓更是激动得当场跪倒在地,朝着吴承安的方向叩拜不止,高呼“青天大老爷”!
而瘫倒在地的李文渊,在听到这最终的判决时,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气,如同一滩烂泥,昏死过去。
吴承安那一声“按律当斩!”如同九天惊雷,在菜市口上空炸响,宣判了李文渊的最终命运。
台下万千百姓积压多年的怨愤,在这一刻化作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与痛哭,许多人跪地叩拜,高呼“青天”。
然而,看着瘫软在地、已然昏死过去的李文渊,吴承安眼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他冷哼一声,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喧嚣:
“哼!就这样让他昏死过去,一刀了结,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祸国殃民的蠢贼?”
“他作恶多端,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岂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解脱,毫无痛苦地去见阎王?”
他目光扫向一旁的军士,厉声下令:“取冷水来!给本将军将他泼醒!”
“让他清醒着,感受这法场之威,感受这万千百姓的怒火!让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遵令!”
两名军士轰然应诺,立刻提来一大桶冰冷的井水,走到瘫软如泥的李文渊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兜头盖脸地狠狠泼了下去!
“哗啦——!”
时值初春,井水依旧冰冷刺骨。
这突如其来的极致寒冷,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入骨髓,瞬间将昏死过去的李文渊激醒!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猛地抽搐起来,冰冷的河水呛入他的口鼻,让他剧烈地咳嗽,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台下无数双仇恨的眼睛和震天的怒吼,以及高台上那位如同死神般冰冷的年轻将军。
极致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再次窒息。
他想求饶,却因为寒冷和恐惧,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吴承安身侧的雷狂,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他本就性情如火,嫉恶如仇,一路上早已对李文渊的卑劣行径愤慨不已,此刻见到其丑态,更是怒从心头起。
他对着吴承安抱拳,声如洪钟,请命道:“将军!末将雷狂请命,愿亲执刑刀,斩此国贼,以泄心头之愤,以慰真定百姓之冤魂!”
吴承安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准!”
雷狂眼中凶光一闪,不再多言,大步走到台前。
那名原本等候在一旁、膀大腰圆的刽子手,见状连忙恭敬地将手中那柄厚重、闪着寒光的鬼头刀双手奉上。
雷狂接过那沉甸甸的鬼头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沉甸的分量。
他转过身,如同怒目金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冷水泼醒、抖如筛糠的李文渊。
“李文渊!你这狗官!”
雷狂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压下了现场的嘈杂:“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看看台下这些被你欺压、被你盘剥的百姓!听听他们的哭声和骂声!”
他手中鬼头刀一指台下激愤的人群,声音充满了悲愤:“你克扣军粮,以次充好,可曾想过前线将士可能因此饿着肚子、拿着破刀去跟敌人拼命?”
“你贪墨修河款项,致使河堤溃决,可曾想过多少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
“你构陷良善,强占民田,可曾想过多少人家破人亡,冤屈难伸?!”
“你身为一府父母,不思报国为民,反而仗着权势,欺压良善,鱼肉乡里!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似你这等狼心狗肺、祸国殃民之徒,留在世上,就是糟蹋粮食,玷污官袍!”
“今日,俺雷狂就替天行道,用这口刀,送你下十八层地狱,去向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