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第615章 为何不阻拦?

一连串的任命和封赏,如同连环惊雷,不断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位官员。

吴承安及其关联的一系人马,可谓是一飞冲天,权势熏天!

待到所有封赏宣布完毕,赵真最后肃然道:“传朕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往居庸关!”

“令吴承安及北征诸将,接到圣旨之后,妥善安排北疆防务,即刻班师回朝,接受封赏!”

“朕,在洛阳等着为他们接风洗尘!”

“陛下圣明——!”

满朝文武,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此刻皆齐声高呼。

圣旨的内容,随着快马迅速传向北疆。

皇帝的封赏,不可谓不厚,恩宠,不可谓不重。

尤其是对吴承安个人的提拔和那亲自证婚的承诺,几乎将其推向了人臣荣耀的顶点。

然而,这无尽的荣耀与权势背后,也必然伴随着更加汹涌的暗流与嫉妒。

凯旋之路,或许并非一片坦途。

但无论如何,一场盛大的凯旋与封赏,已然可期。

整个洛阳城,似乎都已经开始期待那支创造了奇迹的王师归来。

散朝的钟声余韵尚在宫墙间缭绕,文武百官如同潮水般从金銮殿中涌出。

与大多数人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议论纷纷不同,太师李崇义面沉如水,在一众心腹党羽的簇拥下,步履沉缓地走出了皇宫。

他并未与任何人交谈,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沿途想要上前道贺或是试探的官员都望而却步。

回到那座戒备森严、奢华内敛的太师府,李崇义径直走入书房,挥退了所有侍从。

早已在此等候的礼部尚书朱文成、兵部主事秦元化、户部尚书高素等核心党羽,见到他进来,连忙躬身行礼,。

但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垂首肃立在两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书房内,檀香依旧袅袅,却驱不散那令人窒息的沉闷。

李崇义没有坐下,只是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众人,望着窗外庭院中的假山池沼,久久不语。

他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此刻却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与算计。

时间一点点流逝,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终于,体型肥胖、性子也最为急躁的朱文成忍不住了。

他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挺着硕大的肚子向前迈了一小步,打破了这死寂,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甘与愤懑:

“太师!下官实在不解!”

朱文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方才在朝堂之上,陛下对那吴承安小儿的封赏,简直是骇人听闻!”

“幽州都督!总揽军政!开府建牙!”

“他一个年仅十六岁的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何德何能,岂能担此重任?这分明是僭越!是乱命!”

他越说越气,脸上的肥肉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还有那兵部、工部的人事变动,分明就是陛下在借此机会,扶持吴承安一系,打压我等!”

“太师您当时为何不据理力争,阻拦陛下啊?”

朱文成这番话,如同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其他人心中的不满与恐慌。

兵部侍郎秦元化也立刻接口,他脸色同样难看:“太师,朱尚书所言极是!”

“那唐尽忠不过一介莽夫,蒋正阳也是墙头草,韩成练更是吴承安的师父,如此三人把持兵部,日后还有我等说话的余地吗?”

“兵权若失,我等在朝中何以立足?”

户部尚书高素阴恻恻地补充道:“还有那韩永福,区区一个工匠头子,竟然一跃成为工部尚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例一开,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只要会些奇技**巧,就能位列九卿?”

“将我辈寒窗苦读、历经宦海沉浮才得以晋升之人置于何地?”

另一名官员更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师,下官所虑者,远不止于此啊!”

“吴承安此战立功太大,声望太高,如今又手握北疆重兵,得陛下如此信重。”

“长此以往,武将之势必然大涨!历朝历代,武将权重,则文官必受压制!”

“届时,恐怕就不是简单的权力之争,而是文武失衡,国将不国啊!”

“是啊太师!”

“绝不能坐视吴承安坐大!”

“必须想办法遏制其势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书房内顿时喧闹了起来,充满了对吴承安得势的嫉妒、对自身权力受损的担忧,以及对未来朝局走向的恐惧。

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权倾朝野的太师身上,期盼他能拿出对策。

然而,就在这喧闹之声达到顶点之际——

“够了!”

一声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的呵斥,如同三九天的冰水,猛地泼洒在众人头上!

李崇义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暴怒,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那双微微眯起的三角眼中,却闪烁着毒蛇般阴冷锐利的光芒,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朱文成、秦元化等人便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所有的不满、抱怨和喧哗,瞬间戛然而止!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众人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再与李崇义对视,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李崇义看着这群平日里趾高气扬、此刻却噤若寒蝉的部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充满讥讽的弧度。

他踱步到主位前,缓缓坐下,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呷了一口,这才用那特有的、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缓缓开口: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众人的头垂得更低。

“阻拦?在金銮殿上,当着陛下的面,如何去拦?”

李崇义冷冷道:“吴承安攻克居庸关,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陛下正在兴头上,满朝文武大多也被这大捷冲昏了头脑。”

“此时站出来反对封赏,岂不是公然与陛下作对,与民意相悖?除了自取其辱,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刀:“本太师在朝堂数十载,难道还不如你们懂得何时该进,何时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