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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聿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看不出情绪。
林晚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刚才那股子失控褪去，只剩下心虚和慌乱。
她平常在他面前，装得都是温顺柔弱，今天这是怎么了？
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少聿……”林晚月的声音软了下来，带上了哭腔，眼圈也跟着红了，“我只是太担心了。我怕小虞她因为以前的事情，心里还恨着我，恨着商家。我真的怕……”
她往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拉住商少聿的衣袖，仰着脸看他，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当年佛寺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做的太过分，所以我也很担心小虞……”
商少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抽回自己的衣袖。
“这件事，是林氏有错在先。灼愿那边，如果小虞不想澄清，你也不必再逼她。”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月脸上，顿了顿，才继续说：“至于当年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林晚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过去了？他说得轻巧！
商家的人，凭什么这么对她！
商少聿没再看她，起身，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疲惫：“我很累，想休息了。”
说完，他便径直走出了书房。
林晚月僵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等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声音，林晚月脸上那副委屈柔弱的表情，才彻底崩塌。
她猛地抬手，将桌上那碗精致的燕窝扫落在地。
“砰——”
甜白瓷碗在紫檀木地板上摔得粉碎，黏腻的燕窝溅得到处都是。
“商虞！商少聿！”
林晚月咬牙切齿，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和平日里那个病弱无害的林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全是怨毒。
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为商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结果半路杀出个商虞！
还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林晚月气得浑身发抖，又接连砸了好几样东西，书房里一片狼藉。
她喘着粗气，胸口那股邪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林晚月眼神一狠，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平洲叔叔。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
夜深了。
梁京延的别墅主卧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光线昏黄。
商虞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柔声念着那些枯燥乏味的法律条文。
这是梁京延最近的新癖好。
说是什么，听着她给自己念法律条文，比听故事睡得更快。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商虞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床上的人。
梁京延闭着眼睛，呼吸平稳，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又念了几句，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便小心翼翼地合上书，放到床头柜上。
这家伙，可算是睡着了。
商虞轻轻舒了口气，站起身，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带着睡意的，懒洋洋的声音。
“去哪儿？”
商虞的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转过身。
“我去喝口水。”
梁京延没睁眼，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商虞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倒了杯水，慢慢喝完，喉咙里的干涩总算缓解了不少。
她把杯子放回厨房，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主卧。
刚推开门，就看见床头柜上，梁京延那部黑色的手机屏幕，正亮着，嗡嗡震动。
这么晚了，谁会给他打电话？
商虞的视线落在那个跳动的屏幕上，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徐思菀。
这名字……有点耳熟。
商虞皱了皱眉，还没等她想起来在哪儿听过，手机屏幕就暗了下去，电话被挂断了。
她刚要收回视线，屏幕又亮了起来。
这次，是一条短信。
“京延，睡了吗？明天有没有空呀？我新写了几个案子，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请教请教你”
短信的内容，配上那句亲昵的京延。
商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想起来了。
徐思菀，是京市有名的律政佳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顶尖律所的合伙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又强，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
也是……梁京延的青梅竹马。
之前在某个商业酒会上，她远远见过一面。
当时徐思菀就跟在梁京延身边，两人言笑晏晏，举止亲昵，看起来关系匪浅。
商虞看着那条短信，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她这是怎么了？
人家青梅竹马联系一下，关她什么事？
她又不是梁京延什么人。
不对，她现在是梁京延名义上的“女朋友”。
这个认知，让商虞心里那点烦躁，又添了几分理直气壮。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好看吗？”
商虞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梁京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床头，一双黑沉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眼底没什么温度。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丝质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头发还有些凌乱，平添了几分慵懒和危险。
“我……我没看。”商虞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声音都小了几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梁京延嗤笑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掀开被子，长腿一迈，下了床。
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商虞，”他低下头，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带着说不清的压迫感，“偷看别人手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嗓音睡后沙哑，砸得商虞头皮发紧。
商虞本能地想退，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僵在了原地。
“我没看！”她脖子一梗，嘴硬，声音却虚了半截，“它亮了，我怕吵着你。”
梁京延喉间溢出轻哼，透着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