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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聿脸色铁青，直直地盯着商虞。
他一步步走进来，办公室里刚才还热闹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温灼脸上的笑意僵住，下意识地护在了商虞身前：“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来了？”
商少聿的目光越过温灼，落在商虞脸上，话中压抑着怒火：“小虞，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以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克制情绪。“晚月这次的确做错了，她已经知道错了，也受到了教训。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商虞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拨开温灼，迎上商少聿的视线，眸底没了半点温度。
“哥，如果今天，是我被林晚月陷害成功，名誉扫地，公司破产，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飘飘地跟我说一句她知道错了，然后要求她给我道歉，让事情到此为止？”
商少聿被她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他没有正面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
商虞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悲哀。
这就是她的哥哥，永远把林晚月放在第一位，永远有理由为她开脱。
办公室里的气氛僵持着，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商总。”助理探进头来，怀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束大得几乎挡住了她的脸。
“梁先生让人送来的花，说是预祝您旗开得胜。”
助理把花放到旁边的空桌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梁先生还让我提醒您，别忘了晚上的约。”
晚上的约……
商虞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商少聿。
果然，商少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商虞，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商少聿的嗓音绷得很紧：“你们已经同居了？”
同居？
商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误会了。
她本来想解释，可话到嘴边，看着商少聿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那点解释的念头，又被她压了下去。
凭什么她要解释？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商虞迎上他的视线，嗓音格外淡漠：“这是我的私事，就不麻烦哥哥操心了”
“商虞！”商少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商虞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作势看了起来，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商少聿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瞪着她，过了好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好，好得很！”
说完，他猛地一甩手，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温灼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她看看商虞，又看看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开口。
商虞手里的文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商少聿刚走，她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梁京延三个字。
商虞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态度不怎么好：“喂？”
电话那头，梁京延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这么快就方便接电话了？”
商虞的眉头倏地蹙起。
这话的意思……他知道商少聿刚才在这里？
“梁京延，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我的本事，比你想象的要大。”梁京延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商虞，好好抱紧我这条大腿，别不识抬举。”
“……”
商虞被他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这人，真是……
霸道，自大，又莫名其妙地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明明应该生气的，可听着他那副理所当然又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口吻，心里那点因为商少聿而起的郁气，竟然又散了几分。
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个男人，总是有这种本事，用最气人的语气，说出最让她……无可奈何的话。
挂了电话，商虞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身心俱疲。
……
商家别墅。
商少聿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脸色阴沉得吓人。
林晚月端着描金莲纹的甜白瓷碗，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少聿？”
屋里光线暗沉，商少聿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身形瞧着有些僵。
她将燕窝搁在紫檀木桌上，声音放得极柔。
“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润润嗓子。怎么了这是，回来就一句话不说，谁又惹我们商家大少爷不痛快了？”
商少聿缓缓转过身，没说话，只是疲惫地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
林晚月挨过去，试探着问：“是不是……小虞那边，又跟你置气了？”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
林晚月垂下羽睫，遮掩下自己的情绪，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那她……她是不是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还是非要我……我亲自去给她赔罪？少聿，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可再怎么说，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真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才甘心吗？”
她说着，伸手想去碰商少聿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商少聿重重吐出一口气，嗓音沙哑：“晚月，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林晚月搭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
她脸上的柔顺瞬间维持不住，连带着声音也尖刻了几分，。
“到此为止？少聿，你是不是太偏袒她了？我知道你心疼她，可她也不能仗着你，就这么无法无天！当年在佛寺待了那么久，性子怎么还是这么冲，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话音刚落，林晚月自己也怔住了。
这样的暴躁的她，从来没有在商少聿的面前出现过。
书房里，空气仿佛凝滞，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看向商少聿，下意识想要替自己辩驳。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少聿，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