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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这场聚会不欢而散，江墨看着众人的背影，脸色冰冷。
商少聿很快不放心追出来。
见商虞正在等车，商少聿挑眉，温声道，“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商虞愣了下。
“不用了。”她很快拒绝：“哥哥，你还是送林小姐回去吧。”
“她今晚和我一起回商家，倒是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他说着，林晚月也走到商少聿的身边。
她像是无奈一般，解释道：“小虞，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今晚的确只是个游戏。你是少聿的妹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没有误会。
她和林晚月都很清楚，不存在误会。
但，她也清楚，每个人都每个人的选择。
商少聿选择了林晚月，而她选择了……复仇。
在短暂的和平没有撕破前，他们或许还能维持表面的往来。
回家的路上，车内静得出奇。
林晚月和商少聿坐在后排，商虞独自一人坐在副驾。
路灯和绿化带飞快地从窗外划过，车内光影一闪一灭。
林晚月偶尔与商少聿温柔低语，说话间貌似不经意地瞥向商虞。
挑衅的，隐晦的。
商虞心里一片平静。
别墅灯光还亮着。
蒋言正在客厅叮嘱阿姨，看到三人进门，有些惊讶：“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聚会有些忘了时间。”商少聿说。
商虞没心情多说什么：“妈，我先上去了。”
直接转身上楼。
林晚月看了眼蒋言，忽然苦笑着出声：“打扰了，蒋姨，小虞是因为我有些不开心。”
“怎么会。小虞就是孩子气。”
蒋言笑着道：“晚月，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那就麻烦您了。”
林晚月看了眼商少聿这才缓缓道。
等林晚月离开，蒋言皱皱眉，看向商少聿：“小虞她怎么了，刚才江墨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取消联姻？”
“您既然提了，我就顺便说了。”商少聿淡淡道：“小虞和江墨的事，我不赞成。”
在商虞的婚事上，儿子很少插手。
儿子一向冷静克制，他清楚他的立场不合适。
这还是第一次，他就小虞的婚事发表意见。
蒋言拧了拧眉。
楼上。
商虞将房门关上，脱下外套，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然而，她今晚在公司时什么都没吃就着急地赶去酒吧，到现在商虞也是粒米未沾。
因此，深夜，她还是下楼去找了些吃的。
厨房的灯还亮着，蒋言站在炉灶前，锅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小虞？怎么现在下来了？”
蒋言听见了脚步声，回头看着商虞笑了笑。
商虞站在厨房门口：“有些饿了，下来找东西吃。”
蒋言点了点头，舀了一碗汤递给她：“你来的正好，我正在熬醒酒汤呢，你给你哥送一碗去。”
商虞停下了想要走到冰箱前的步子，接过了醒酒汤。
“好。”
商虞上楼，向与自己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楼上，商少聿的卧房门微微开着。
商虞敲了敲门。
几秒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林晚月上身只披着一件宽大的男式衬衫，衬衫将将盖过她的大腿，并没穿裤子。
脖子上是斑驳的吻痕。
送解酒汤是假，蒋言想让她看到这一幕，恐怕才是真，她是在提醒她，林晚月才是商少聿最亲密的人。
商虞怔了片刻。
见到商虞，林晚月笑了下，语气暧昧：“给我吧，阿聿他在洗澡呢。”
商虞将醒酒汤递了过去。
林晚月接过醒酒汤，勾着唇道：“小虞，我和你哥哥都是成年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她似乎试图从她的眼底窥探出几分介怀。
然而，商虞淡淡道：“我以为你们之间的私生活，不需要告诉我这个妹妹。”
“毕竟你是少聿的妹妹。”林晚月笑了笑：“从前就听说有的妹妹会在哥哥谈恋爱后，吃嫂子的醋，所以我才...”
“林晚月，你和我哥哥之间如何，我其实并不关心。就连一年前你设计把我送到佛寺的事，我也不全然怪你。”
当年的是是非非，细说起来，她并不是没有错。
虽说她并不清楚林晚月和商少聿之间的事，可是她太过天真，一味贪恋商少聿的庇佑。
连带着忘了曾经的惨烈。
甚至，一度沉浸在虚假的美好中。
林晚月的算计，让她清醒，也让她彻底冷静。
只是…….
商虞抬眸：“我和你之间，只有一比账要算。那就是你害死了徐明珠。”
林晚月脸色微变。
商虞的黑眸里泛着冷意。
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计较。
商氏收购了母亲曾经的股份，林家和害死父母背后的人有牵扯。
她也可以说服自己，林晚月不知情。
但，唯独徐明珠，她的姐姐，那个光是从名字就熠熠生辉的女孩。
那个会对她说，小虞，别怕，姐姐在的姑娘。
她本该拥有璀璨的人生，却因为林晚月而死。
林晚月眼底略过丝嫉恨和厌恶。
有的人，连死了都是一桩麻烦。
她正欲开口，忽地，商少聿从浴室里走出来。
“小虞？”
剑拔弩张散去。
商少聿笑着问：“在聊什么？”
“小虞送了解酒汤过来。”林晚月语气娇嗔：“都怪你，我这幅样子，小虞难免多问了几句。”
商虞的心头蒙着寒霜。
她没有奉迎的心思，看了眼商少聿：“哥哥，解酒汤送到了，你早点睡。”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再理会林晚月说了什么。
她身后，商少聿看着那碗解酒汤，眸色如暮。
大约是因为提起徐明珠，商虞辗转难眠，她的手不经意地触碰到床头的小黄鸭。
床头柜上有一只可以摇晃的小黄鸭摆件，是以前商少聿送给她的。
没想到一年之后她的房间变了，小黄鸭也没被扔掉，跟着到了新房间。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这只呆呆的小黄鸭，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它的额头。
小黄鸭于是荡着秋千，摇摇晃晃地摆动起来。
商虞盯着它，有些出神。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她常觉痛苦，却又偶尔的温馨不自觉心软。
她恨林晚月。
可她却又不愿蒋言和商少聿为难。
因此，她徘徊在其中，难以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