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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父亲的手术。”
“嗯。”柳青松拉开抽屉,将一份文件丢在桌上,“这是你父亲的配型资料,我已经让公司的人去匹配了,一旦找到合适的供体,马上安排。”
柳二壮抓着报表,一目十行扫过。
他看不懂,可看着报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谢谢柳总,请尽快安排!”
闻言,柳青松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术费你是付了,但后续康复、特护的钱...”
柳二壮身体一颤,低下了头,“只要能救我父亲,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好,很好。”柳青松拍了拍手掌,“你比你哥懂事。”
把资料收回抽屉,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信封。
厚厚的一叠。
“这钱你先拿去用着,换套新衣服。还有你眼角的痣,找时间去点一下。”
柳二壮躬身接过了信封,拽入怀中。
再次鞠了个躬,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一晃而过。
医院发生命案的事,短时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没多久,医院就开始正常运作了。
除了多了些警察在附近盯梢,仿佛没有什么区别。
白河沟村,村口小卖部。
张龙正叼着根冰棍,兴致勃勃地看着门口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大黄狗。
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张龙顿时就不高兴了。
“买什么?”张龙没好气地说道。
“张龙兄弟,你这生意做的可真任性。”
熟悉的声音传来,张龙抬头,看见是陈封。
“陈干事,今天不忙啊?”
陈封径直走到冰柜,拿了两瓶可乐出来,到张龙旁边的塑料凳坐下。
“我天天瞎忙,反倒是你,张老板,可真是生意兴隆啊,都不用讨好顾客。”
“讨好个屁,我这就小本生意,爱买不买。”张龙嘿嘿一笑,拿起可乐拧开。
陈封也喝了一口。
炎热的夏天,冰爽的液体顺着食道涌入胃里。
“怎么今天...”张龙刚想开口套近乎,陈封已粗暴的打断了他。
“上次在村口,你是故意撞我的,对不对?”
陈封的语气平缓。
可是张龙却差一点被可乐呛住,另一只手的冰棍也没有抓稳,掉在地上。
“陈干事,你说啥呢..你也太记仇了吧,我只是不小心...”
“撞了我第一件事不是扶我起来,而是去看我的包。”陈封不急不慢说道。
张龙的笑容突然僵住,“我当时是撞傻了。”
陈封没有看他,只是又仰头喝了口可乐。
低声道:“王虎死了。”
而这一下,张龙脸上慵懒的松弛感,瞬间消失。
轻松取而代之的震惊。
“你说什么?”
“五天前,王虎被人杀死在医院。”
“混账!”张龙咬了咬牙。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只有大黄狗在摇着尾巴,**掉在地上的冰棍水。
“你是什么人,在调查我吗?”
终于,陈封开口了。
声音沙哑,和先前的嗓音全然不同。
张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手里的可乐喝完。
把空瓶子稳稳地丢到了远处的**桶里。
“我能相信你吗?”张龙低沉着声音问道。
“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张龙掏出一包红塔山,想了想,还是掏出了另外一边口袋里的华子。
自顾自叼在嘴边。
“给我一根。”陈封摊开手。
张龙微微一笑,“嗨,原来你抽烟啊!”
他客气地给陈封点上,陈封还伸手挡风。
两人坐在村口大树下,吞云吐雾,伴随着乡间嘈杂的蝉鸣声。
“六年前,我还是京城刑警队的呢。”张龙吐着眼圈,一副自豪的模样,“当年我们接到了一个连环失踪案。”
“失踪的人很多五花八门的,流浪汉,打工仔,还天天泡网吧的小年轻。”
“当时案子很散,没人把它们联系到一起。”
“但我们周队,是个老刑侦,直觉告诉他,这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我们最初推测,是抓人去做血奴。”
突然间,张龙沉默了。
“直到有一天,周队的女儿…也失踪了。”
陈封转过头看向张龙。
“从那天开始,周队彻底疯了。”张龙直摇头,“他暴力办案,抓到线索就打人,只想找到女儿。纪律、程序,全都不管了。结果嘛,当然是被停职,案子也交了出去。”
“我们不甘心,剩下的几个兄弟,就自己偷偷查。最后,我们查到了黑河县的一家夜总会。有线人说,在那里见过一个跟周队女儿很像的女孩。”
“当天晚上,周队就冲了过来,把客人当成了人贩子,打成重伤。结果…认错人了,那根本不是他女儿。而被打的那人,家里有点背景。周队直接被送进了监狱。”
“我们组彻底完了,新来的组长跟个二百五似的,谁要跟他。我就干脆辞了职,回白河沟来开小卖部咯。”
故事说完,滤嘴都点燃了。
烫得张龙手一抖,把烟头狠狠丢了出去。
“这不对吧?你是白河沟的人。”陈封眯着眼睛。
他早看出张龙身手不凡,没想到还是京城刑警队的。
但这也让他很不理解。
放弃铁饭碗,来白河沟开小卖部。
“唉,这都被你发现了。”张龙苦笑了一下,“没错,我们当时就是查到那些人在这附近消失的。我不甘心看着周队长就那样沉沦,就来白河沟定居了。”
这时,跑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喊了一声“爸爸”,就扑在了张龙怀里。
张龙笑着抱起了小女孩。
“不过,我也在这找到了想要的生活。”
陈封挤出一丝微笑。
“你们怀疑我?”
“没错。”张龙把小女孩放了下来,让她跟大黄狗玩去,神色也再度凝重了起来。
“周队长出来了,还带着以前的同事,找到了我。他说他复职了。上面的领导念在他情有可原,而且那案子一直没破,就让他戴罪立功,继续查。而他一路追查,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柳河沟村。”
“坐过牢还能担任刑警队长?”陈封眯起眼睛。
十有八九,这人是自称的。
但他也没有点破。
而是看着张龙。
“既然你是刑警,当时苏晴被人刺杀,你怎么不出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