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她想召沈晏为驸马,便召。”
“若是厌了,也能毫无芥蒂另选佳婿……”
“可若那姓凌的不死,殿下她便永远也放不下!”
喜姑眉头紧拧,目光垂了下去。
陈平盯着她松动的神色,趁热打铁,上前一步。
他双手紧紧握住喜姑的手,声音放缓:“喜姑,我们没用,能帮殿下的机会,不多。”
“这次派去的,是死士!”
“那青竹,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敢出卖公主半个字,她远在乡下的阿奶和幼弟,都活不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那宫女消失得有些价值。”
“一个愚蠢的棋子,也要用在刀刃上。”
“否则,岂不白费了殿下的一番‘苦心’?”
陈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得格外阴鸷。
“况且,明面上,咱们的人是冲着白家小姐去的。”
“就算最后真查到公主头上,她也有的是说辞,不是吗?”
喜姑眼皮一跳,瞥了他一眼。
方才在殿上祁照月那套说辞,的确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此事已败,莫再执迷。”
“那凌曦,如今身份非同往日。”
“她若真出了事,靖远王府、镇国公府,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还想抱小殿下……”
陈平闻言,顺势将喜姑轻轻揽进怀里,柔声安抚。
“放心,一切有我。”
喜姑浑身一僵。
陈平这话,没有半分要罢手的意思。
一颗心,蓦地沉到了谷底。
揽月宫内,熏香袅袅。
祁照月斜倚在铺着雪狐皮的软椅上,姿态慵懒。
两个宫女跪在她身前,正小心翼翼替她涂抹着新制的蔻丹,鲜红欲滴,衬得她指尖愈发莹白。
旁边紫檀小几上,一本摊开的名册格外显眼。
上面用朱砂圈出了好几个名姓。
这些才俊……喜姑眼风扫过,眉头不自觉蹙起:“殿下。”
“嗯?”祁照月鼻音轻哼,端详新染的蔻丹。
喜姑定了定神,语气艰涩:“您……当真要与这些人相看?”
祁照月声音淡淡:“左右不过是些楞头青。”
“本宫不觉得,这些人里,有哪个能比得过晏哥哥。”
晏哥哥三个字,她说得又轻又软,仿佛含在舌尖。
喜姑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是了。
她应该早就晓得。
对方哪里会这么轻易放下沈侍郎。
那名册,那相看,怕都不过是又一重障眼法罢了。
……
镇国公府,后花园。
谢昭昭脑袋瓜儿几乎要拱到凌曦怀里。
“你真不考虑做我嫂子呀?”
“噗——咳咳咳!”
凌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狼狈不堪。
谢昭昭柳眉一挑将帕子塞她手里:“多大的人了,喝茶都毛毛躁躁。”
凌曦横了她一眼。
也不看看是谁的错!
谢昭昭浑然不觉:“虽是我义兄,可人品绝对过关!”
“你想想,你若嫁入咱们镇国公府,咱们就能日日见面,天天一处玩耍,多好!”
凌曦漾着笑:“就算不嫁入镇国公府,你我也能日日见面,天天玩。”
“那不一样!”谢昭昭小嘴一撇,嘀咕道:“我就说沈晏那榆木脑袋,护不好自有他人护……”
她声音压低,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我是真担心你受欺负。”
谢昭昭一脸严肃:“如今那白冰瑶还在大理寺牢里关着呢!”
“外头都传疯了,说什么的都有……”
她压低声音,一副消息灵通的模样。
“白夫人把能走的门路都走遍了,也没把人捞出来。”
“还有人说,是圣上早看白家不顺眼,特意借此事敲打白家呢!”
凌曦眉头微蹙:“圣上敲打?”
谢昭昭冷哼:“当然不是!圣上怎会跟一个小女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