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些话都问不清楚!要你何用!滚!”白老太爷吼道。
丫鬟哪里还敢多言,低头退了出去。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余老太爷粗重的喘息声。
“败坏门风的东西!”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真是反了天了!”
“我白家的脸面,迟早要被他们败光!”
管事垂手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半晌,白老太爷才压下怒火。
“去,去把那个不孝子,还有那个蠢妇,给我立刻寻回来!”
……
酒楼
祁长泽因宫门即将落锁,先行回宫。
“岂有此理!”傅简堂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气冲冲。
“你小声些!”谢昭昭眼刀嗖嗖飞了过去,“凌曦和峥儿还在里头歇着呢!”
“哎,对不住,对不住!”他忙不迭压低声音,连连摆手。
还心虚地朝里间瞟了一眼,见里头没有动静,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坐了回去。
秦捷抬眸,淡淡扫了沈晏一眼。
他双拳紧握,骨节泛白,下颌线紧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秦捷沉吟片刻,看向谢昭昭,缓缓开口:“你是说,那杀手认错了人?”
谢昭昭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清冷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十有八九是那面具惹的祸……”
“那女刺客死前还含糊不清地念叨,‘就是这张脸’。”
“我瞧着她不像是什么练家子……倒可以从她身上查查线索。”
傅简堂点了点头。
“照我说,”谢昭昭越想越气,搁下茶盏时发出轻微一声脆响,银牙暗咬。
“当时就该一刀划花白冰瑶的脸!省得她再出来作妖!”
傅简堂眉头一皱:“她好歹也算是此事的苦主,你若真划了她的脸,如何收场?怎么赔?”
“大不了向圣上请罚,永驻边境!”谢昭昭脖子一梗,说得满不在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糊涂!”傅简堂眉头紧锁,压着火气低斥一声。
真不知道谢柏永是怎么教女儿的!
如此冲动,不计后果。
“那你们倒是解决啊!”谢昭昭猛地一挥手,那股子不耐烦几乎要从眉眼里溢出来。
她目光一转,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晏。
“你,沈晏!”
她声音陡然拔高,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哪件事情不是因你而起?”
“祁照月!”
“白冰瑶!”
“席秋娘!”
她连珠炮似的点出名字,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
“她们哪个不是冲着你来的?”
“可到头来,桩桩件件,都报应在了凌曦身上!”
“她招你惹你了?!”
最后一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是吼出来的。
雅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烛火似乎都矮了几分。
“昭昭!”傅简堂脸色一变,急忙压低声音轻斥。
“子安好歹长你一辈,不可如此放肆!”
“长我一辈?”谢昭昭闻言,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讥诮,眼神里没有半分退让。
“那便请这位‘长辈’,好好将这些腌臜破事,都给解决了!”
她特意加重了“长辈”二字,尾音拖得又长又刺耳。
“我替凌曦谢谢你啊!”
谢昭昭“呵”地冷笑一声,那笑声比窗外的夜风还要凉上几分。
她目光在面色铁青的沈晏和一脸为难的傅简堂之间梭巡。
“凌曦她无权无势,平民出身,性子又一向良善。”
“她本就是你我这些食君之禄的人,理应护其周全的子民之一!”
话锋一转,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再次死死盯住沈晏,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沈晏,你若是护不住她……”
“我哥,可还未曾婚配——”
“谢昭昭!”傅简堂只觉头皮发麻,厉声打断她,“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