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她的夜很长
“她不会找你了！”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你不会救她！”
她没说话，只把那份资料翻了一页，继续看。
顾姐沉了片刻，还是问。
“你不打算回应媒体吗？”
“这件事不是我们动手！”她语气平淡。
“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站着！”
“她再怎么蹦，也是在泥里了！”
“而我，早就走上岸了！”
顾姐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剩下的几页文件一一收拾起来。
她知道，孟锦凡赢了。
不是因为她打败了谁。
而是她终于不用再证明什么。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种答案。
那天晚上，杜子玉来接她下班。
她没拒绝，也没再推开。
他们并肩走在公司楼下的街道上，灯光从树枝间落下来，像是给这个迟到太久的故事，铺出一条安稳的路。
他忽然问她。
“你今天累吗？”
她点头。
“有点！”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你请客！”
“你终于肯让我请了！”
她看着他笑，眼里是一种不再怕失去的清透。
“我现在不怕你请！”
“我只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在等！”
他没笑，只轻轻把她牵住。
“那你记住！”
“我可以等！”
“但你别走太远！”
她说。
“我不会了！”
“这次，我会一直回来！”
夜里十一点，街道上的车流已经少了，城市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手拢住了，只剩下一些零星光亮，点缀在远方高楼的窗户边，像是沉不下去的星星。
孟锦凡从餐厅出来，外套没系扣，风一吹，衣摆微微扬起，她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却没加快脚步。
杜子玉走在她旁边，没说话，也没去替她把外套扣上，只是跟着她的步子，默默地走。
他知道她不冷，她只是习惯了在夜里收紧自己。
他们吃了一顿很简单的晚饭，没有多余寒暄，没有谈合作，也没有提感情，只是坐在靠窗的角落，一边吃一边听着窗外落雨的声音，然后在静默中把一顿饭吃完。
饭后他送她回家，她没说“你别送”，也没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亲密”，只是慢慢地走，像是终于愿意让自己放松一点，不用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提防。
风从街角吹过来的时候，她的发丝被拂乱了几缕，她侧过头，用指尖别到耳后，动作很轻，不是刻意，也不带情绪，只是一种慢下来的姿态。
杜子玉忽然问。
“你现在每天醒来的时候，还觉得紧吗？”
她侧头看他，眼睛里没有惊讶，也没有回避，只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
“还是紧！”
“不是怕别人做什么！”
“是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又把什么看得太重了！”
他没有立刻回，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像一缕不肯散开的雾。
“你可以慢一点！”
“哪怕永远都没办法.像别人那样轻松！”
“但你别再只靠自己了！”
“我不是不想！”她看着他。
“是我怕你也习惯了等我强！”
他摇头。
“我从没希望你强！”
“我只是希望你走得稳！”
“我怕的是你摔！”
“不是你慢！”
她轻轻一怔，眼神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