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靠近一点就好
“你推，是因为你在意！”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宁愿你推我，也不愿你把我当成别人！”
她低下头，指尖收紧。
他见她终于不再抗拒，也不再说话。
只是轻轻地坐着，安静地陪她发呆。
窗外的风渐渐小了，行人越来越少，连店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没有看表，也没有催促她离开。
她突然轻声问。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都没走散，会是怎样？”
“我想过！”他很快回答。
“我们会一起租个不大的公寓，你煮饭我洗碗，你熬夜我在一边看书。
你骂我不会叠衣服，我笑你睡觉打呼！”
“我们会吵架、冷战，也会和好，日子没多浪漫，也不精致，但一直往前走！”
她没笑，只是眼里慢慢浮起一点潮意。
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可我们走散了！”
“是！”
“走得太远了！”
“是！”
“那还值得等吗？”
他轻轻点头，声音像风一样柔，却没有丝毫动摇。
“值得！”
她终于闭上了眼，像是这一路奔逃终于肯让自己慢下来。
那一晚，他们没有再说什么。
她没有答应他什么，也没有拒绝他什么。
他没有要求她什么，也没有暗示她什么。
他们只是坐在那个安静的角落，像是许多年后，两条久未重逢的平行线，终于肯彼此靠近一点点。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转身。
他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愿意再次把那颗破碎过的心交出来。
可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不用说出口也已然明白。
有些等，不是等一个结果。
是等一个人，在愿意相信自己的那一刻，不再害怕相信别人。
咖啡馆的灯在九点整调暗了一些，服务员走过来问要不要续杯，孟锦凡摇了摇头，语气轻得像是说给风听。
“不用了！”
她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枚风车钥匙扣，木头的边缘有些磨滑，像是许多年被藏在口袋里，也像许多年藏在心里，被反复思念却不肯拿出来看。
她不知道这枚风车是他怎么留住的，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那些她以为早已风化的细节，一一记下来。
记得这样久，也藏得这样稳。
她看着那枚风车，心里有些发涩。
不是感动，也不是愧疚。
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迟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没动心。
她只是太迟了。
迟到那些年从她掌心滑出去的东西，早已换了一个名字，变成了责任，变成了身份，变成了一个人不能随便说“我还想”的代价。
她把风车收进包里，慢慢地站起来。
“我该回去了！”
杜子玉点头，没有挽留。
“我送你！”
“不了！”她把风衣扣好，望向他。
“你别再这样了！”
他看着她，眼神很安静。
“你是说，别等你了？”
她没有回避，只低头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却克制。
“你不累吗？”
他轻轻摇头。
“不累！”
她没说什么，绕过他往门口走。
门推开那一刻，夜风扑面而来，凉意直透衣领，她下意识抱紧了臂弯，却没有回头。
他站在她身后，没有追，也没有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