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他从没离开
“嗯！”
“你就不怕我永远不开？”
他看着她，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那我就一直不说！”
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低下头像是想把这杯已经空掉的咖啡喝完似的，盯着杯底发呆。
她其实很清楚，她再不回头，他也不会走。
但她也知道，一个人若是不是真的想转身，就算别人等得再久，也只会是一场徒劳。
她怕的，不是他会走。
是她会软。
她一点点把自己撑成现在的样子，好不容易不再看人眼色，不再靠任何情绪过活，她不想因为一句“你在”，又把自己从风里往回扯。
可有些时候，倔强不过是穿了壳的脆弱。
只要一声叹息，便足以让那层壳从内里碎掉。
她不想让他看见那一声叹息。
可他早就听见了。
“锦凡！”他忽然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极轻，却带着一点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这么用力！”
“你已经走得够远了，不需要再用‘拒绝’证明自己很强！”
“你可以停一停！”
“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眼神微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住了外套里的那张纸。
“我不会要你退！”
“我也不会拽着你说‘你要给我个结果’！”
“我只想告诉你，我在的方式，不是要把你拉进什么关系里！”
“而是让我有资格，陪你等你自己走完你这条路！”
“你想走多久，我就陪多久！”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不是情绪失控。
而是压太久了。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来自外界的审视、污蔑、压迫和冷眼，她扛住了所有质疑，也抬得起所有尊重。
可唯独这句温柔，她撑不住。
“你不怕我哪天走丢了吗？”她嗓音低低的，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的沙。
“你从来没走丢！”他语气很缓。
“你只是躲了一下！”
她低头笑了，笑得几乎没有声音，只是肩膀轻轻地动了一下。
杜子玉没有动，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件小东西，放在桌上。
是一枚很旧的钥匙扣。
风车形状的，木质，颜色已经被岁月磨淡了，只有最底部还能看见她小时候写的那三个字母缩写。
她盯着那枚钥匙扣看了很久，像是心底最软的某一部分终于被什么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这不是早丢了吗？”
“你丢了，我捡的！”
“那时候你生气，一边哭一边把它扔进了校门口那条沟里，说‘没用了，不会有人记得’！”
“我下去找了三个小时才找到！”
“你没告诉我！”她喃喃。
“我知道你会说‘你傻’！”他微笑。
“所以我没说！”
她终于伸手，轻轻把那枚钥匙扣拿起来，放在掌心里反复地看，眼神一点一点被柔.软掩住。
那些年她以为他走了，以为她一个人扛过了所有年少的喜欢与告别。
可原来，她一边哭一边扔掉的东西，他都在她转身后，一件一件捡起来了。
不是为了还她。
是为了让她知道，她曾以为失去的，从没真的离开过。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了一句。
“你就不生气我总是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