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不是所有都得赢
许久，她才低声说。
“你不是我走出来的原因！”
“我知道！”
“你也不是我的尽头！”
“我也知道！”
“可你是我愿意停下脚步看看的人！”
他说不出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靠在他肩头，声音轻得像夜风。
“我以为我不会再想要了！”
“我知道你不会再求我！”
“那你还在等我做什么？”
他低下头，声音落在她耳边，如叹如誓。
“等你愿意相信，不是所有靠近，都是为了伤人！”
她没有回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
风很冷，可她却觉得，心口暖了。
不是因为这具温热的身体，也不是因为这场拥抱。
而是因为她终于明白，有些人之所以值得，不是因为他给了你什么，而是他愿意一直不问你要什么。
愿意等你，从荒芜里走出来，从痛里清醒过来，再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不是来寻求安慰，也不是寻求拯救。
只是想和他说一句。
“我还在！”
而那个人，会用整个世界的安静来回答她。
“我也是！”
他们就这样站在灯下，谁也没有说话，夜色沉沉，风吹落银杏叶片，像雪一样落在肩头、落在发梢。
一切都没有声响。
可这无声里，却藏着他们走过太久的路，和所有不愿再错过的心意。
她终于抬头，看着他。
“子玉！”
“嗯？”
“我走累了！”
他说。
“那就停一会儿！”
她点头，眼神清亮。
“好！”
“我歇一会儿！”
“然后陪我走一段！”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久违的柔.软。
“不是一直，只是……我不想再一个人走下去了！”
他没有答应。
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夜色未散，街道一片静寂，连风似乎都不再掀动梧桐枝头最后几片残叶，只安静地吹，贴着地面，绕过他们身边，像不忍惊扰这一瞬。
孟锦凡的手还被杜子玉握着，掌心温热，却不炽烈。
那种温度刚好，像她许多年前躲在被窝里偷偷点开的台灯光，不夺目，却足够照清她自己。
他们就站在那盏路灯下，身影被拉长，落在地砖的纹路里交叠，缠绕，像她压抑太久的情绪，一点一点，找到出口。
她没有动。
他也没有催。
她抬起眼，轻声说。
“这些年，我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没有那么犹豫，或者我们没有分开，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不会什么？”
“不会这么晚才懂你！”
杜子玉低头看着她，目光里没有责怪，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着到极致的心疼。
“晚一点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因为你总归来了！”
她眼神一黯，呼吸微微乱了一瞬。
“我不是来了！”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是走到尽头了！”
“你知道吗，有些夜我也会害怕，我怕我一睁眼，就又回到从前那种—躺在一间灯光都属于别人的房子里，吃着别人安排的饭，说着别人教我说的话！”
“我走出来的时候，我不是想赢！”
“我只是想，能不能有一天，我不用再解释我是谁！”
杜子玉听着她说，没有插话，只是慢慢松开她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肩，像是在替她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