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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强行攻城
亲兵很快将命令传遍全军，营内瞬间响起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士兵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有的去清点攻城用的云梯、撞车，有的去牵战马，备用干草本就不多，每匹马只分到一小捆，战马嚼着干草，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嘶，没了往日的昂扬。
一名年轻的金军士兵蹲在地上，啃着干硬的麦饼，饼渣掉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他却舍不得浪费，连忙捡起来塞进嘴里。“明天就要全力攻城了，燕西城的城墙那么高，咱们能攻下来吗？”他低声问身旁的老兵，语气里满是惶恐。
老兵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无奈：“攻不下来也得攻，国师下了死命令，退就是死。咱们只能盼着老天爷保佑，能活着拿下城池，喝上一口热汤。”
夜色渐深，金军大营里灯火通明，士兵们忙碌到后半夜，才勉强做好攻城准备。可没人敢真的休息，要么靠在兵器旁打盹，要么盯着燕西城的方向发呆，整个大营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只等着天一亮，就奔赴那生死未卜的战场。
而此时的北境军临时营寨，陈平安正坐在营帐内，看着徐世忠派人送来的信件，信中说，燕西城守军已做好防御准备，只是兵力有限，若是金军全力攻城，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王爷，刚收到探子回报，金军今夜全员未歇，正在清点攻城器械，看样子明天一早，是要全力攻打燕西城了。”亲卫走进营帐，躬身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
陈平安将书信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眼神却依旧平静：“果然不出所料。完颜洪粮尽草绝，又被咱们扰得心神不宁，只能孤注一掷，想靠拿下燕西城破局。”
“去将我们俘虏的金军给聚集起来，明天一早我们给金军送一份大礼。”
“是！”亲卫躬身退下。
天刚蒙蒙亮，金军大营就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
“呜呜——”的号角声划破清晨的寂静，二十万金军将士纷纷集结，推着云梯、撞车，朝着燕西城的方向进发。
战马踩着满地枯草，发出“哒哒”的声响，却没了往日的气势，士兵们扛着兵器，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疲惫，却没人敢放慢脚步。
完颜洪骑着战马，走在队伍最前方，脸色依旧苍白，却透着一股狠厉。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军，高声道：“将士们！今日一战，事关咱们的生死！拿下燕西城，城中的粮食、财物，尽归你们所有！若是退怯，军法处置！”
士兵们听到“粮食”二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却很快又被疲惫取代。
他们跟着号角声，一步步朝着燕西城逼近，远处的城墙越来越清晰，城头上的守军早已严阵以待，弓箭、滚石、热油，都已准备就绪。
完颜洪骑着战马高声道：“将士们！燕西城近在眼前，城中的粮食、热汤等着咱们，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破城！随我……”
“攻城”二字还没出口，东侧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北境轻甲的骑兵，单人单骑，正朝着金军大阵疾驰而来。
他的战马四蹄翻飞，铠甲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倒透着一股从容，连金军阵前的弓箭射程都毫不避讳，径直冲到阵前数十步处才勒住缰绳。
“停下！再往前，休怪箭无眼！”金军前锋将领厉声喝止，身后数十名弓箭手立刻拉满长弓，箭头齐刷刷指向那名北境骑兵。
北境骑兵却毫不在意，抬手按住腰间短刀，朗声道：“我乃镇北王陈平安麾下亲卫！今日前来，奉王爷之命传讯，王爷就在前方阵前空处等候，邀金国太子、国师亲自一叙，共商要事！不知金国太子与国师，有没有这个胆子？”
这话声音洪亮，字字穿透晨雾，传遍了金军前队，连后方扛着云梯的士兵都听得一清二楚。
阵中瞬间骚动起来，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伸长脖子朝着前方张望，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陈平安竟敢在阵前等他们，邀请太子和国师，到底想做什么？
完颜洪眉头拧成一团，指尖死死攥着马鞍，侧头对完颜烈压低声音：“陈平安此举太过反常，阵前空旷无遮挡，他就不怕咱们趁机擒杀他？”
完颜烈脸色阴沉，却也带着几分不甘：“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是故意用激将法，想扰乱咱们攻城的节奏，可若是咱们不敢去，传出去岂不是弱了大金的威风？将士们本就军心涣散，再怯于见陈平安，只会更觉得咱们怕了他，到时候军心更散！”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决绝：“不如去看看！咱们带十名精锐亲兵，就算他有阴谋，也能护住彼此，正好摸清他的底细！”
完颜洪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身后躁动的将士，终究点了点头，今日若是退缩，攻城的士气便彻底没了。
他对前锋将领交代一句“守住大阵，不许异动”，便与完颜烈带着亲兵，策马朝着阵前空处而去。
刚走几步，二人便愣在原地——那片空地上，竟支起了一圈简易围栏，里面整整齐齐跪着上千名身着金军铠甲的俘虏！他们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虽有疲惫，却都睁着眼望着金军大阵，看到完颜洪二人，纷纷挣扎着想要呼喊，却被口中的布条堵得只能发出“呜呜”声。
数千名北境士兵将刀架在这些金国俘虏脖子上，只要一声令下，这数千名俘虏全都人头落地。
而陈平安身着银色铠甲，正独自站在围栏旁，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们。
“陈平安！你用俘虏做文章！”完颜烈勒住战马，怒声呵斥，“你邀我们前来，就是想拿这些弟兄要挟？”
陈平安缓步上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说得没错，这些人，都是前几日落马坡、鹰嘴谷被俘的大金将士，有斥候，有骑兵，还有押粮的千户，今日邀二位来，就谈一个条件，金国即刻退军两日，两日之内，不许再攻燕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