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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世子。”
听着谢无咎的话,叶晚竹只是怔愣了一瞬,随即又并不感到有多意外。
毕竟京中与南疆有关的,也只有这位了。
安王虽然是昭德帝仅存的兄弟,可皇家的情分向来聊胜于无,孟希越想对昭德帝下手,着实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若是他来挑拨景平王府,谋害叶晚竹,这就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叶晚竹忽然又想起了南疆使团送来的琉璃珍珠粉。
她事后派人打听,据说南疆使团的人选正是与安王世子有关。
难道这件事也是孟希越做的?
可他更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怎么也想不通,叶晚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王妃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谢无咎也不再藏着什么,径直问道。
孟希越和安王一定都很小心,不管真凶是谁,这父子俩都没能让东厂查出什么端倪。
虽然如此,但盯梢也是东厂的强项,谢无咎有的是耐心,等他们露出马脚。
雁过留痕,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永远被深埋地下。
谢无咎只是想不通,这一切和叶晚竹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安王还是孟希越,都和叶家从来没有半分来往。
叶晚竹回过神来,思忖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
她会知道那南疆草药的事情,是因为前世的记忆,总不能和谢无咎说明。
看来此事她也要仔细查查。
想着,叶晚竹又抬起头,眼中冷光乍现。
“此人躲在暗处,频频对我下手,实在可恨,左右九千岁也要查,不如,我们一起?”
谢无咎查宫中,她就查宫外,不信翻不出这只幕后黑手!
“等查到真相,还要请九千岁行个方便,让我亲手报这个仇!”
冷笑着,叶晚竹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她不管这个人是谁,哪怕是安王世子,敢算计她,就要付出代价!
谢无咎闻言扬了扬眉。
“若真是那样,王妃,事态或许会很危险。”
对昭德帝下手,下一步除了造反,还能是什么?
叶晚竹勾起嘴角,“九千岁难道怕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堂堂东厂都督,手下亡魂无数,如今竟然担心有危险?
谢无咎又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叶晚竹眼花,她似乎在这位脸上看到一丝疲惫。
“是啊,”谢无咎又一摊手,“怕本督死了,让王妃伤心,那可就罪过大了。”
一边说着话,谢无咎的一双眼睛死死定在叶晚竹面上。
叶晚竹眨了眨眼。
“所以,九千岁可千万别死。”
谢无咎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本督……尽量!”
——
天将拂晓,叶晚竹几乎一夜没睡,却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泛白的光。
送走谢无咎已是三更,想着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叶晚竹怎么可能有睡意。
安王世子,南疆,还有自己身边发生的种种。
叶晚竹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阴谋层出不穷。
可她却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萧子景等人都是手下败将,叶晚竹早已经斗得百无聊赖。
如今倒是有了个新对手!
自从开始调理身体,叶晚竹越发无聊,感到脑子都快不会转了,眼下精神奕奕地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一切,眼中渐渐恢复了光彩。
不知过去多久,她的思绪才被院中隐隐传来的混乱声打断。
“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开,你——你是狗吗?”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野种!”
“我要是野种,你就是野狗!”
“……”
后院当中,小花正和萧延纠缠在一起。
昨天晚上事情太多,叶晚竹暂时顾不上萧延和阮莹莹这两个**,将二人分别关在后院空置的屋子里,后来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萧延在柴房里听着前面传来的惨叫声,又惊又怕,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终于忍不住从没锁的窗户里翻了出来。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他要逃跑!
娘亲已经彻底疯了,和九千岁搅合在一起,他要去报告父王,让父王给他做主!
因着昨天那一通折腾,潇湘院的早上十分安静,正是方便行动!
可萧延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小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扑出来,一把按倒在地!
这个下**的野种,怎么哪儿都有她?
又骂又打,两人滚成一团,直到叶晚竹出声才将人拉开。
“娘亲!他要逃跑!”
小花抓了一把被扯得松散的马尾,叉着腰在萧延**上狠狠踢了一脚!
论打架,萧延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这段时间,两人又一个好吃好喝,一个白菜豆腐,区别更加明显。
小花只滚了一身的土,萧延便狼狈多了。
更别说,书画赶来将小花护在身后,萧延则是被隐风捏着脖子,动作僵硬地站着。
看着两人这大天差地别的待遇,还有叶晚竹低声关心小花,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模样,萧延感到胸口又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人!你们都是**人,不得好死!”他嘴一张,难听的话又自动迸了出来。
小花要跳起来扇他耳光,却被叶晚竹按住了。
“说出你的真心话来了?”
上下扫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萧延,叶晚竹开口时声音还是哑的。
“你要是一直这么言行合一,说不定能少挨点打。”
昨天太忙,叶晚竹直到现在才有空闲想想萧延干的好事。
他亲手将阮莹莹拿来的毒药换掉了从医馆送来的药材。
“亲自动手杀一个人,延儿,你感觉如何啊?”叶晚竹垂下目光,看着萧延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萧延仍是横眉竖目。
“你不是没死吗?你怎么不死呢?”
昨晚的惊恐已经过去,萧延这会儿双眼赤红,只恨不得叶晚竹现在就死在自己面前!
“**人,你不配当我娘亲,这天下,没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会做出你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萧延不断挣扎着,抵不过隐风的力气,又被叶晚竹冷冰冰的目光看着,越发恼羞成怒。
“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我要让李先生将你告到公堂上,让你吃牢饭!”
“谁是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