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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竹定定看着谢无咎的动作,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草药味道。
刚醒来看到谢无咎的时候,叶晚竹便闻到这屋中有些奇怪,只是当时环境复杂,她也顾不上验证。
如今这药味随着谢无咎进出而出现,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谢无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宫中,来救自己一回还算正常,可他插手王府的事务,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不同于对苏姨娘等人的恶作剧,谢无咎方才审讯萧子易的时候,可是动了真格的。
再加上频繁出现的与南疆有关的种种线索,叶晚竹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屋里的下人都已经离开,眼下只有叶晚竹和谢无咎在场,听着她的问话,谢无咎长袍一掀,先在床边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叶晚竹眼前一暗,看着他顺手将床帐放下,两人顿时被笼罩其中。
“王妃真想知道?”
黑暗中,叶晚竹看不清谢无咎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带笑的声音。
还有……一丝血腥气。
“你受伤了?”叶晚竹立刻挑眉。
谢无咎微微一顿,“是别人的血。”
“谁的?”
叶晚竹继续追问,颇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架势,谢无咎不由得低笑一声。
“王妃可是在担心本督?”
“是啊。”叶晚竹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都督大人可不能出事。”
否则,于公于私,她都会伤心的。
叶晚竹这一句话落下,面前半晌没有声音传来。
她忍不住将床帐掀开一角,让光线投进几许,照亮了谢无咎略显苍白的脸色。
“若是本督日后当真出了什么事,王妃要如何?”
被叶晚竹这般看着,谢无咎忽然薄唇一掀,吐出的话乍一听有些莫名其妙。
叶晚竹却抱起了双臂。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堂堂九千岁张口闭口咒起自己来了?”
她眉头微皱,话说得太多,这会儿嗓子更疼了。
面前冒出一杯温水,叶晚竹看了看端着杯子的那只手,接过来慢慢抿了几口。
谢无咎收回动作,方才的软弱似乎只是假象,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王妃猜的不错,宫中确实出事了,而且还不小。”
待到叶晚竹放下杯子,谢无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王妃可还记得柔妃娘娘?”他若有所思地朝叶晚竹看去。
叶晚竹的确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关于柔妃的消息了,自从她被昭德帝下旨思过,便如同消失在众人眼中一般。
说起来,柔妃从前虽然得宠,但萧家是新贵,没有根基,柔妃在后宫的风光也只是仗着昭德帝的喜欢罢了。
是以她一朝失宠,树倒猢狲散的景象人人都能猜到。
不过,柔妃娘娘本人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柔妃倚仗的是圣上的宠爱,要想重新风光起来,自然还是将主意打在昭德帝的身上。
寻常妃子在后宫争宠的手段被柔妃娘娘用了个遍,可昭德帝本就事忙,刻意冷落之下又故意避开蕙心宫,柔妃折腾了一个多月,连圣上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心急如焚之下,柔妃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出了问题。
“柔妃偷偷耍弄邪术,整日施法,试图控制圣上的心智,让他老人家回心转意。谁知圣上那日忽然去了蕙心宫,好巧不巧地抓了个正着。”
谢无咎语气婉转地说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内容,大概是话说多了口干,动作十分自然地将叶晚竹手里的杯子拿过去喝水。
叶晚竹的注意力已经被邪术这两个字完全吸引了过去。
“什么邪术?”她又一顿,“和南疆有关?”
谢无咎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
“王妃猜得一点儿不错,柔妃娘娘买通了负责采买的宫人,将一应材料偷偷运进蕙心宫,每天在殿中焚香念咒,服用符水,还捏了小人。”
“御林军在大殿里还搜到了不少天书一样的咒语,据柔妃娘娘说,这些都是将圣上吸引到蕙心宫的办法,经过检查,所有东西都与南疆有关。”
“如今柔妃娘娘走火入魔,形如疯癫,圣上让人在后宫查察,竟然找不出柔妃娘**帮手,只好让本督前去,要把皇宫翻个底朝天。”
叶晚竹闻言也能想到那荒唐的场面。
柔妃这是疯了,竟然敢给昭德帝捏小人,巫蛊之法放在宫中任何一人身上,后果都是承担不起的。
可只是这样,便能让昭德帝十几日关闭宫门,拒不露面?
听着叶晚竹将心里的疑问道出,谢无咎的笑容有些飘忽起来。
“王妃还是暂时不问为好。”
他淡笑着看向叶晚竹,叶晚竹的一颗心暗自颤抖着。
能让谢无咎三缄其口,是昭德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张了张口,叶晚竹压下继续发问的冲动,转而将话题重新带回南疆二字上。
“宫中也出现了与南疆有关的东西,柔妃也是萧家人,我是不是能猜,有人在针对王府,构建什么阴谋?”
叶晚竹早就有此想法了。
萧子易和那神秘的黑衣人联络,阮莹莹拿了那嬷嬷给的毒药,再加上如今的柔妃和南疆邪术。
似乎每一个与萧家关系密切的人,背后都得过什么指点。
而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除去柔妃,剩下的人都在和她作对!
叶晚竹忍不住冷笑出声,“这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来设计她?
叶晚竹自认前后两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景平王府,她还真不知道,除了萧家人以外,还有谁这么恨她,费尽心思也要取她这条命。
况且还和皇宫,南疆这样遥远的词汇有关。
“九千岁可有头绪?”叶晚竹斜晲着若有所思的谢无咎。
带着东厂查了这么久,他也该有些收获才是。
“暂时还没有。”
谢无咎双手一摊,说得十分坦然。
“宫中一事,本督原本有怀疑的对象,可如今对方摆明要为难王妃,这却又让本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怀疑的那人,和景平王府,还有叶晚竹,可没有半点关系。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