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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枝枝被傅朝寒猛地掐住脖子,瞬间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朝寒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
傅朝寒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她的脖颈,力道之大,让她一丝空气都无法吸入。
她的脸颊迅速由惨白转为涨红,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抓挠着傅朝寒的手臂,指甲在他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可是,傅朝寒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重。
“放……放开……”她试图求饶,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肺部像是要炸开般灼痛,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只能让窒息感更加清晰。
她开始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作响,傅朝寒愤怒的咆哮变得遥远而模糊。
在濒死的边缘,朴枝枝内心被巨大的惊恐淹没。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傅朝寒。
那个总是带着几分书呆子气、沉稳冷静的男人,此刻眼中只剩下嗜血的疯狂。
她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他会杀了我的……”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比昨晚坠入冰湖时还要寒冷千百倍。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她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她谁也害不死,她自己还会暴露,她就不做这些了。
不。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傅朝寒会和她分手,她打从一开始,就该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
安安分分的做傅朝寒的女朋友,讨好他的家人,等着将来嫁入傅家,做傅家的二少夫人不好吗?
她不该总想着报恩。
不该看不得叶锦宁过的比她好。
不该盲目的自信,以为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傅朝寒都会护着她,不会和她分手……
泪水混合着悔恨和绝望,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徒劳地蹬着双腿,身体因为缺氧而不停抽搐,意识渐渐涣散。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唯一的念头竟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老老实实的等着嫁给傅朝寒,而不是想方设法的针对叶锦宁……
就在朴枝枝的眼前即将彻底被黑暗吞噬,意识即将断线之际,一直守在门口的保镖,冲了过来。
“二少!松手!会出人命的!”保镖不敢强行拉扯盛怒中的傅朝寒,以免伤了他,只能用巧劲扣住傅朝寒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
傅朝寒此刻已经被愤怒和背叛感冲昏了头脑,手臂肌肉紧绷如铁,保镖一时没能掰开。
傅朝寒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脸色已由红转为青紫的朴枝枝。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脑海中全是朴枝枝竟恶毒到想要用未知病毒害他嫂子和未出世的侄子、侄女们的念头。
“二少!冷静点!为了这种人背上杀人的罪名不值得!”保镖提高了音量,手上继续用力。
“罪名”二字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傅朝寒燃烧的怒火上。
他狂怒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裂隙,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一瞬。
他不能杀人。
不能犯罪。
爷爷和大哥,会不高兴……
保镖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加大力道,终于将傅朝寒掐在朴枝枝脖子上的手掰开。
“咳……咳咳咳——嗬——嗬——”
新鲜空气猛然涌入火辣辣的喉咙,朴枝枝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瘫软在地。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爆发出剧烈的、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咳嗽声和贪婪的抽气声。
她的脖颈上留下一圈清晰骇人的紫红色指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她捂着脖子,一边咳一边本能地向后蜷缩,试图远离那个刚刚差点杀死她的男人。
她看向傅朝寒的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极致惊恐,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气急败坏。
傅朝寒被保镖拦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刚才那失控的暴行是他做的。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的朴枝枝,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有未消的余怒,有深切的厌恶,更有一种被深深伤害后的痛楚。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部分冷静:“她可能感染了某种传染病,把她单独关进房间里隔离。
联系医生。
还有,报警。”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艰难,但很清晰。
事到如今,朴枝枝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私人恩怨的范畴。
她的所作所为,涉及到了严重的刑事犯罪,必须交由法律来审判。
保镖立刻应声:“是,二少!”
他和另一名同伴一起将瘫软无力、仍处于巨大惊恐中的朴枝枝从地上架了起来。
朴枝枝听到“报警”二字,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顿时充满了绝望。
她知道,她都完了。
她不仅计划败露,差点害死自己,还要面临法律的严惩。
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将她彻底吞噬。
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个破麻布袋,被保镖拖进了房间。
保镖把她扔在地上,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傅朝寒看着两人说:“现在,还不知道她感染的是什么病毒。
你们两个,也要隔离,等医生过来检查。”
两名保镖点头:“是,二少。”
傅朝寒歉意的拍拍他们的肩膀,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当然也要隔离。
让他庆幸的是,回程的车上,就只有他和朴枝枝以及刚刚那两名保镖。
当时,那两名保镖,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
他不想让昏迷的朴枝枝醒来后,再和他的家人见面,让保镖把车直接开到了酒店。
否则,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让保镖开车回了家,接触了他爷爷和他嫂子,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只是想一想,整个人就不好了。
要是真发生了,恐怕他只有以死谢罪一条路了……
他脚步虚浮的走到床边坐下,手指颤抖的拨通傅景霆的电话:“喂,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