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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远拿过纸笔,写下几个时间。细看,从程瑶瑶遇害开始,每隔七天就会有怪事发生。
客栈闭店七日,刚开门,余掌柜与他的妾室就来了。他们知道客栈里发生的事情,可迎来送往的,哪个客栈没死过人?死人而已,又不是破财,有什么大不了的。
余掌柜不仅住了,还住在二楼,住在离程瑶瑶出事不远的房间。
余掌柜是在入住客栈的第二天早上死的,死因他们已经知道了,是被大火烧死的。除了余掌柜和他倒下时被灼伤的地板,房间内无一物损毁。
余掌柜有挣扎,幅度不大。据仵作推断,应该与余掌柜常年服药,没有痛觉,无法感知疼痛有关。再者,火势较快,人是一瞬间被烧死的,没有多余挣扎也很正常。
因为此案过于离奇,事后,仵作专门翻看过卷宗,也去请教过老仵作。老仵作虽未亲眼见到余掌柜的死状,却想起了一桩陈年旧闻。
据悉,定国将军江承风的爱子,少将军江明非也是无缘无故,自燃而亡。
“定国将军,那不是沈大哥的外公吗?”徐亿年小声嘀咕:“定国将军的儿子,那不就是沈大哥的舅舅?难怪妹妹遭难,哥哥没有出现,外甥受欺负,舅舅也没有出现,原来是早就没了。”
“有关于那位少将军的事情,齐公子可否细说一下?”慕笙道:“我对他甚是好奇。”
齐思远:“我也是从我爹和官家口中得知的,姑娘若是好奇,我可将仵作的地址留下。待日后,姑娘清闲时,不妨再去问问。眼下,我只能将我知道的如实告诉姑娘。”
江明非出事那晚,江家军刚刚取得一场胜利。庆功宴后,醉酒的江明非被下属搀回营帐休息。半个时辰后,守营帐的士兵突然闻见一股怪异的焦糊味儿,担心帐内出事,忙进去查看,结果发现江明非倒在床边,已经被烧死了。
事发时,营帐内无人出入,加之江明非不像余掌柜那般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下子就验明了身份。跟余掌柜一样,江明非被烧时,营帐内烛台完好,也没有别的起火点。江将军虽是个武将,然心细如发,命人细查。
慕笙:“结果如何?”
齐思远:“少将军江明非是被人害死的!江将军手下有一幕僚,出身江湖,懂得不少江湖上骗人的把戏。他说江湖上有一种药粉,名为祝。祝,是火神祝融的那个祝,意味此药可以招来火神。实际上这种药粉是以火蛾制成的,将其洒在衣服上,通过走动摩擦便可起火。若使用大量药粉,加上少将军生前饮的酒,极有可能造成少将军被烧而亡的现象。”
徐亿年:“还有这么神奇的药粉呢?哪里有卖,我想买点儿。”
慕笙:“徐亿年!”
徐亿年赶紧住口,可怜巴巴地看着齐思远给他使脸色。齐思远轻咳两声,微笑道:“徐公子莫要难为我,我是真的不知这药粉哪里有卖。老仵作也不知道,他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至于少将军的死因,也只是猜测。江将军不可能为了调查儿子的死因,用活人做实验,看看那药粉能不能将人活活烧死。哪怕是俘虏和死囚,也不能这般对待。”
慕笙:“既是谋杀,应该有凶手,江将军没有派人查找吗?”
齐思远摇头,说他不知。
慕笙搓了搓手指,没有继续追问,当年之事怕是只有当年之人才知道。当年之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真相也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
徐亿年举手,小声道:“江家的事没办法查,余家的事总有办法吧?余掌柜的尸体就在尧城,是不是被药粉烧死的,让仵作再验一下尸体不就知道了。”
慕笙看着齐思远:“仵作应该查了,但是没查出来。”
齐思远:“慕姑娘说得不错,仵作再见过老仵作之后就去找了我爹。案子虽然结了,然余掌柜之死始终梗在我爹心头。那会儿余掌柜还未下葬,尸体停放在义庄内。未免百姓恐慌,我爹与仵作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去了义庄,再次验尸。然尸体被烧的厉害,衣裳早就烧没了,找不到半点儿跟药粉有关的东西。”
徐亿年:“余掌柜的小妾呢?展开讲讲,越细越好。我跟我慕姐姐都是聪明人,没准儿能帮你们找到突破口。”
齐思远摆手:“徐公子勿急,就算徐公子不说,我也是要讲的。第二次验尸没有找到相关证据后,我爹决定将此案暂时封存。从尧城到京城,千里迢迢,余掌柜的妾室一介女流,如何将尸体带回京城。经协商,余掌柜的妾室先是修书一封给京城里的余夫人,然后去余掌柜被烧死的那间客房祭奠,待祭奠完成后,请高僧代为火化。最后,她会带着余掌柜的骨灰返回京城,让他入土为安。”
变故发生在祭祀那天。香刚点燃,那对儿母女就出现了,以极快的速度把余掌柜的妾室拖向窗口,消失不见。
过程很快,约莫就是喝了口茶的功夫,连发出尖叫的余地都没有。余掌柜的妾室,就那么明晃晃的,在众多人的面前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窗户关着,没有被打开的痕迹。窗户下面是街道,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任何怪事发生。整个事情诡异地令人发毛。做法事的高僧就在现场,他说这是冤有头,债有主,说罢念了声阿弥陀佛。
徐亿年:“就没有人去找找那个冤有头?”
齐思远:“当时没有,我爹被这接连发生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动了关客栈的心思。掌柜的就是因为这个才去寺院找的我。掌柜是程家留下的掌柜,若是客栈被关,他无法对九泉之下的程家人交代。我从寺院回来后,查过这件事,找到了徐公子口中的冤有头。”
徐亿年:“结果如何?”
慕笙看着齐思远的眼睛:“应该是找到了那对儿受害者母女的尸骨,且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
齐思远讶异道:“慕姑娘是如何知晓的?姑娘说得不错,我去了那个巷子,见到了男主人。因为常年寻找妻女,他沧桑的厉害,像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他说他梦见了妻女,依着梦中妻女的指引找到了她们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