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买凶宅 第451章 阳关曲(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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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站着一个四肢僵硬的女子。一双大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将其抱住。大手之下是一双小手,小手抱着她的肚子。

细看,女子背后还有一张若隐若现的女子的脸。

余掌柜的妾室是在余掌柜死后第七日被掳走的。齐思远方才讲述的是那七日里,他的父亲齐大人调查所得,以及余掌柜的那个妾室亲口所述。

在那七日里,齐思远的父亲齐大人着重查了余掌柜的过往,以确定妾室所说是否杜撰。余掌柜初到尧城是在十三年前,同行的还有他的一个朋友。他们两个是从京城附近的常乐镇出发的,那是余掌柜朋友的老家,也是余掌柜的姑母家。

他们在常乐镇收购了一批药材,从常乐镇出发,到一个药材紧缺的地方以高价将药材出手,再以低价购进当地的特色,比如舒城的竹编制品。

两人一路买,一路卖,靠着精明的经商头脑和灿若莲花的三寸不烂之舌,赚了个盆满钵满。

尧城是他们抵达的最后一站,他们计划从这里带些外族的小玩意儿,用来时的方法一路卖回京城。虽然辛苦,收入却是寻常商人的几倍。

他们在尧城住的也是平安客栈,与大多数客商一样,定了三天。按照计划,他们会在第三天退房后离开,没曾想出了意外。

徐亿年咬着指甲:“什么意外?”

齐思远:“他们从外族人手里定了皮货,说好的交货时间外族人却没来。迫不得已,只能在尧城多留一些时日。”

徐亿年:“留就留呗,反正在客栈,重新入住就是。”

齐思远:“他们身上的钱不多了!”

徐亿年:“不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吗?怎么连多住几日客栈的钱都没了。”

齐思远:“余掌柜是很聪明的商人,深谙投入多,回报大道理。他知京城里的那些贵人喜欢外族人的皮货,抵达尧城后便开始联系那些皮货商。他选了上中下三等皮货,中等,下等用于沿途买卖,赚取银钱。上等带回京城,用于结交贵人换取利益,或者更多的银钱。他只留下了少量银钱,用作路费以及雇佣镖师。他们住不起客栈了。”

徐亿年:“平安客栈住不起,别的客栈总是住得起的吧?”

齐思远:“若是徐公子,愿意去那种简陋的客栈居住吗?没有独立的房间,只有通铺。与徐公子一同居住的可能是码头上扛包的伙计,挑粪的农夫。屋里不是汗味儿就是脚臭味儿,徐公子能住吗?”

徐亿年挠了挠头,说他又不是没住过,前提是得跟他的慕姐姐或者沈大哥一起。齐思远听过沈渡这个名字,知道他是长公主流落在外的继子,却曾见过其人,但听徐亿年一口一个沈大哥的叫着,就知这个沈渡不简单。

青州首富之子,打小纨绔,能让他心服口服,挂在嘴上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惜,他时日无多,怕是见不着这位沈公子。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与徐亿年说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就像余掌柜和他的同伴,明知银钱不多,却不愿意去简陋的客栈里凑合。

他们运气不错,遇见了一个心善的妇人。得知他们是外地来的商客,就让他们住在自家偏院里。那妇人不仅没有收取他们银钱,反而一日三餐,处处周到。两日后,余掌柜跟他的同伴带着收来的皮货离开尧城,出城门时无任何异常。

半个月后,妇人的丈夫去府衙报案,说她的妻女失踪了。官府查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他妻女的下落。没有看到尸体,便是活着。活着,便是有可能被人牙子拐卖了。这些年来,那妇人的丈夫一直在外寻找。尧城里,有不少百姓知晓这事儿。

“所以……”徐亿年摸着下巴:“余掌柜小妾见到的那两个正在擦地的男人是余掌柜和她的同伴。那一对儿母女,是被害的妇人和她的女儿。因为没有人证物证,且时隔多年,就算齐公子和齐大人猜到了此事与余掌柜有关,也不能宣之于众。”

齐思远轻轻点头。

没有原告,没有被告,也没有找到受害者的尸体,饶是知道这事儿与余掌柜有关,也无从查起。就算查了,余掌柜已死,他的那个同伴也不知去向。当年的悬案,时隔多年,成了疑案。

慕笙:“余掌柜的死也被定性为疑案?”

一个大活人,在客栈里被烧死,很难不引起百姓恐慌。官府若是不尽快给出个结论,这事儿过不去。

事发当天,府衙里的兵丁就围了整个客栈。仵作当众验尸,这事儿被定为意外。余掌柜妾室说的话,被定性为惊恐之下的胡言乱语。毕竟,这怪力乱神之事更容易引起恐慌。

徐亿年摸了摸鼻尖儿,“不止是怕引起恐慌吧?事情发生在客栈,一旦传扬出去,客栈怕是无人敢住。话说回来,如此蹊跷的案子,令尊也是难办。理解,咱都理解。那小妾被掳又是怎么回事儿?跟二楼的密室,跟程瑶瑶,还有这客栈里的客人一下子全部消失有何关系?总不能是那对儿枉死的母女作祟吧。”

“徐公子稍安勿躁。”齐思远连咳几声,候在外面的下人听到,忙送上一瓶药来。

药丸呈朱红色,齐思远连吃几颗,才把咳笙止住。慕笙认得那种药,是产自南域的蛛影草。此草长在崖底,因其药性,会引来各种各样的毒蛛。毒蛛食草,死后又被当成肥料。

蛛影草本含有剧毒,再加上毒蛛的毒,一跃成为十大毒草之首。以蛛影草入药,确实可以压制一些病症,但无异于饮鸩止渴。

“无妨,早晚都是要死的。”齐思远将药瓶递给下人,示意他出去候着:“能死的舒坦些,对我而言未必是坏事。有劳慕姑娘挂心,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余掌柜死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这是个偶发事件,直到余掌柜的妾室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走,他们才意识到此事或与鬼怪有关,但并未与程瑶瑶遇害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瑶瑶遇害,现场痕迹清晰,一看就是人为。凶手虽未被捉到,然有五名疑犯,一直被暗中通缉。瑶瑶死后,客栈闭店七日,请了和尚念经,道士做法。七日后,客栈开门营业,然瑶瑶遇害的那个房间,也就是二楼那间,一直被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