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买凶宅 第405章 木兰花(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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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玉蝉雕刻的栩栩如生,细看,里头还裹着一缕血丝。徐亿年紧盯着那缕血丝,疑惑道:“慕姐姐,这玉蝉里的血色不像是玉石自带的。”

徐家收藏了不少玉石,其中就有血丝玉。血丝玉是蓝田玉的一种,质地细腻温润,具有天然形成的线状或斑驳状血丝特征。怎么看都与眼前这个玉蝉的质地不大一样。

“眼神儿不错,的确不是。”慕笙道:“姚姐姐发现这枚玉蝉时,应该是头朝里,尾巴朝外,蝉的脑袋抵着舌尖儿。舌尖儿有伤,伤口有血。”

“姚姐姐,慕姐姐说得对吗?”徐亿年转向姚木兰,眼睛亮亮的:“这玉蝉里的血该不是你未婚夫的吧?”

姚木兰轻轻摇头。瞧见玉蝉时,的确是头朝里,尾巴朝外。她是捏着翅膀把它从她那前未婚夫嘴里拎出来的,是否抵着舌尖不清楚。夜黑,没敢细看。

“黑灯瞎火的,姚姐姐是一个人去的。”徐亿年好奇道:“半夜三更,挖坟掘墓,饶是我堂堂男儿,心里都怵得慌,姚姐姐你是怎么敢的?”

“回少东家,我也怕,只是受穷与见鬼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姚木兰面色微白:“去之前我还特意带了供品和纸钱,动土之前都与他们说清楚了。”

挖人坟墓,还要与人说清楚,这究竟是礼貌还是不礼貌?徐亿年摸着鼻尖儿:“姚姐姐都与他们说了些什么?”

姚木兰抿了下唇:“实话实说而已。我与他爹娘说,是他让我在遇见困难时,来这坟里取东西。我还特别誊抄了一份他写给我的信,烧给了他的爹娘。他们在我爹娘故去后将我接入府中照顾,确实有恩。然我入府后,以未婚妻和准儿媳的身份,帮他们家里做了不少事情,于公于私,都对得起他们对我的照顾。然他们的儿子违背婚约,帮着外室女欺辱我,害我终身难孕,背井离乡,是他们欠了我。”

姚木兰停顿了下,继续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欠我的,还不清,我拿些钱财,且是他们儿子允诺给我的钱财,没什么错吧?”

“没错,姚姐姐说得对极了。”徐亿年连连点头:“未婚夫,你跟你那未婚夫说了什么?”

“前未婚夫!”姚木兰纠正:“没说什么,就是把那封信的誊抄件也给他烧了一份,告诉他我来取东西了。”

慕笙把玩着玉蝉:“应该还说了些别的吧?”

别的?姚木兰微皱眉头想了想。突然间,眸光一亮,试探道:“还有一句,我跟他说这些钱财都是我拿的,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我等他。就算变成了鬼,也不怕他。“

“姚姐姐牛!”徐亿年伸出大拇指。

“我是给自己壮胆。”姚木兰忙得摆手:“他们家的祖坟挺偏的,我一个人去,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阴天,没有月亮,有风,吹得灯笼晃晃悠悠。怕被人发现,扛了一个小的铁锹。不怕诸位笑话,从山脚下就开始念经了。挖第一锹之前,闭着眼睛纠结了很久,差一点就要放弃了。可想想书院里的学生,还是挖了。”

“那是不是越挖越胆大?”徐亿年做了个挖土的动作。

听说江湖上有个门派,专门发死人财。发财是次要的,主要他胆子小,想用这种方法练练胆。

“挖土的时候还好。”姚木兰老实道:“看到棺材的时候心都要吓出来了。我是闭着眼睛开的棺,腿都软了。拿东西的时候才把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待看清棺木里的东西后反而不怕了。”

徐亿年:“见钱眼开,姚姐姐你跟我一样见钱眼开!”

姚木兰点头:“确实是见钱眼开!棺材里,满满当当的,装得都是他们家的东西。有金银玉器,有现银,还有用油纸包裹着的可以取用的银票。我大概算了下,起码有两千两。两千两,省着点花,足够书院支撑四五年。在那四五年里,我,陈婶儿,韩先生,我们还会继续赚钱,赚来的钱,又可以供书院花几年。”

慕笙:“然后呢?”

姚木兰:“什么然后?”

慕笙:“把钱都花在书院,然后呢?”

姚木兰看了看陈婶儿,又看了看韩先生,说她没有想过。她,陈婶儿,韩先生都是无家可归,没有未来的人。他们的归宿就是这间书院,如果书院倒了,归宿就没了。

徐亿年插话:“挖坟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姚木兰:“他爹娘是合葬墓,躺在一具棺材里。侧身,脸对脸的那种。那些财物,堆放在他们身上,将他们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是在取财物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说实话吓了一跳,但比想象中好。没有破破烂烂的,狰狞无比的脸,只有两具在长着头发的枯骨。”

徐亿年:“长着头发的枯骨你不害怕?”

姚木兰:“怕,但没有那么害怕。离开他们家后,我无处可去,最难的时候,跟要饭的乞丐挤过义庄。义庄是废弃的,里头有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那些尸体就是穿着衣服的白骨。第一次见时很害怕,吓到尖叫那种,一个老乞丐跟我说。

这是人家的地方,我们是后来者,借别人的地方暂住已是不礼貌,不该发出声音打扰人家,更不该把人家请走。至于亡灵,不过是我们的另一种形态罢了。他们活过,我们迟早要死,没什么可膈应的。”

“慕姐姐说过类似的话。”徐亿年道:“可道理归道理,害怕归害怕,活人对于死亡,对于恐惧,始终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若是刚死的人,我不怕,因为见过爹娘,见过乞丐去世的样子,还帮忙处理过后事。白骨也不怕,在义庄时跟它们做过邻居。”姚木兰道:“我怕那种烂了一半的死人,还好他爹娘不是,否则定要吓个半死。”

“你那个前未婚夫呢?是烂了一半,还是变成了白骨?”徐亿年啃着指甲:“依我看,应该是变成了白骨。”

“他没变,跟活着时一样。”姚木兰攥着手:“就棺材里的味道很难闻,熏得人头疼。他棺材里的东西不多,唯一值钱的就是那枚玉蝉,我拿了玉蝉就把棺材盖上了,没敢多看。”

慕笙:“盖上棺材后可有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