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秦川跟白薇客气。
实在是蓝度饮料厂的问题太多了。
囤积的货物一直处理不掉，那么那些供货的农民们的货款也就一直到不了位。
秦川准备接手督导小组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蓝度饮料厂的库存瓜果货物先清空。
村镇农户们辛苦种植的瓜果货款不能一直拖欠了。
所以像是有白薇这种，愿意主动来收购库存瓜果的，秦川是十分欢迎的。
但他又加了一句。
“不过，白总这次收购的这批瓜果的价格，是私下里和那位刘先生谈好了的吗？就算厂子如今的情况不大好，出于人道主义，我也还是希望白总不要将价格压得太低。”
商人，那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在秦川看来，这个白薇之所以这么积极跑来收瓜果，那必然是因为现在蓝度饮料厂老板跑路。
大量货物囤积仓库，此时跑来收购，完全可以将价格压到最低。
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秦川觉得稍微提醒一句，这个白薇不至于做的太过火。
谁知白薇却展颜一笑，开口说。
“秦主任您想多了，从刘旺这里收购的瓜果，我都是按照县场标准价收的，不会刻意压价。”
这倒让秦川略觉意外。
他抬头看了白薇一眼，还没开口问呢，这女人就主动解释说。
“刘旺刚去世的母亲，是我家的阿姨，以前对我很好，这次我来参加丧事，听说了蓝度饮料厂的事，就顺便帮帮他。”
秦川这才了然，点头一笑。
“白总还真是人美心善。”
稍稍客套了两句后，秦川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道别离去。
不过他没注意的是，当他离开后，那白薇还深深看了他背影几眼，然后低下头，掏出手机，给那头的人发去了一条消息。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秦川的主任科员？”
……
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但是秦川先去了纪委单位一趟。
明天他会回来正式上班，届时就要被调到蓝度饮料厂的专项督导小组去了，所以他先提前去办公室收拾好东西。
进了单位，朝办公室走去。
一路碰到的同事，一个个都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盯着秦川。
有那么一两个稍跟他熟一点的，会稍稍打个招呼。
刚到巡察办的办公区域，走廊里就听见里头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聊着闲话。
“秦川那**，这次算是彻底栽了，去接手‘蓝度饮料厂’的督导小组，还不如下放去驻村呢。”
“活该，那**铁公鸡一个，平日里一毛不拔，杨莉的案子也被他办的稀碎，他不去督导小组，难不成还让我们去啊？”
“对了，你听说没，他那个老婆陈雨晴，好像跟公安局的一个什么副支队长搞到一块儿了，啧啧，这个秦副主任活得是真窝囊啊。”
里头说话的两人，是巡察办的办事员，田芳和李龚云。
名义上属于秦川的下属，毕竟秦川也是巡察办的副主任。
可因为秦川在单位过于低调，平时又基本不怎么跟他们有工作以外的其他交往，所以这两人是基本不怎么听秦川话的。
他们不单单是在背后蛐蛐秦川，有时候甚至连秦川交代的一些事，两人也都是百般推辞。
而且田芳仗着她和主任胡乘峰走得比较近，很多时候，甚至还要拿胡乘峰出来，压秦川一头。
此时，听着两人在里头一口一个**地骂自己，秦川皱了皱眉，但并没多说什么，直接大步绕过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龚云和田芳两人见到竟是秦川回来了，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讪讪地暂时不敢多说话，回各自工位假装干活。
等秦川进了办公室里，关上办公室的房门后，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田芳身材高挑，长得一般，脸上有些雀斑，但是她身前一堆饱满却是惊涛汹涌，十分傲人。
她见秦川关上了门凑到李龚云旁，压低声音说。
“完了，我们刚刚说的话，不会都被他听见了吧。这家伙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上班的吗？怎么今天就跑回来了。”
个头比较矮，身材有些瘦弱的李龚云脸色也有些尴尬。
但他一低头，便看见田芳身前那一堆饱满，若隐若现。
再看看对方离自己这么近，一时心下一荡，稍挺直了背，**道。
“芳姐，你怕他干什么，他马上就被调去督导组，管蓝度饮料厂那堆烂摊子了，我在镇委有人，早就听说，林书记对那事情重视得很，他这一去，就是背锅的。”
说到这儿，李龚云将手伸过去，揽住了田芳的肩膀，装作是要跟她说悄悄话的模样。
实际上一只手则在田芳细腻的肩头蹭着，指间甚至还隐隐戳到了田芳丰满处。
田芳稍觉不适，李龚云就开口了。
“芳姐，他这一走，肯定就回不来了，咱们巡察办副主任的位置可就空缺出来了，我是刚来没多久，资历不够，但是芳姐你可是有资格争一争的。”
田芳顿时瞪大了眼，也不顾李龚云的咸猪手在波涛边缘戳来戳去了，赶紧就问怎么争取这个副主任的位置。
别的不说，就算是暂代副主任的位置，那绩效和工资，都要涨上不少呢。
更何况，胡乘峰这个巡察办主任的位置过两年也要挪一挪了，到时候自然就由副主任接班。
李龚云咸猪手一边悄悄摸，心下受用的很，嘴里一边东扯西扯，说着要坐上这个副主任位置，需要些什么关系之类的屁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打开。
收拾好了东西的秦川拿着一叠文件，走了出来。
正在受用的李龚云吓了一跳，赶忙收回咸猪手来。
田芳也是立马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秦川没管他们摸鱼扯闲话，将手中那一叠文件放到了李龚云的桌子上，淡淡说。
“这是杨莉案的其他文件，你联系市纪委那边交接的工作人员，下班前彩印一份，发传真过去。”
说罢，秦川转身就准备走了。
可那李龚云不知是因为正摸得爽被秦川打搅了心怀不忿，还是想要落井下石，顺势踩一下秦川，在田芳面前**。
看着秦川放在桌上的那一叠文件，他竟是看都不看，直接一挥手，将其全部给推到了地上。
厚厚一叠文件，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原本已经快进入走廊的秦川，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头皱紧，脸色阴沉了下来。
“李龚云，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