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梨轻声安慰了两句,又朝外看了看天色,道:“你派个人去门外守着,夫君若是回府了,立刻来禀报。”
梧桐应道:“是。”
这日夜里,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前头才传来郎君回来的消息。
“只是……”
梧桐面露难色,搓着手禀告:“郎君说他还有些账务要处理,就不来后院用饭了,让夫人你先用。他前院的事处理好了,再过来歇息。”
看着那一桌子已经热了两遍的丰富菜肴,沈青梨眉头也不禁轻轻皱起。
他就这么忙么?
好歹是新婚,歇息两日也好啊。
转念一想,或许生意的事实在没办法耽误吧。
男人在外奔波挣钱,她作为妻子,也该多多体谅他的辛苦才是。
“将这道虫草乌鸡汤给郎君送去,顺便传我的话,说是叫他自个儿也注意歇息。”
沈青梨吩咐着,便自顾自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反正他说了,夜里忙完了就回来歇息。
她等他回来便是。
这日,一直等到亥时,夜深人静,沈青梨也没等到袁松泉回来。
她困乏的厉害,便听梧桐的劝说,先行熄了灯,和衣**歇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听到屋外有脚步声。
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推开。
帐子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沈青梨也从浅眠中醒来,单手支着身子起来,轻软的嗓音还透着一丝刚苏醒的沙哑:“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她刚要掀开帐子,帐外的灯光却陡然灭了。
她一怔:“夫君?”
帐外静了片刻,才传来男人略显低沉的嗓音:“怎么还没睡?我吵醒你了?”
沈青梨听到这声音,才稍稍松口气。
“准备睡了。”
她道:“想等你回来,就睡得比较浅。”
男人道:“你一直在等我?”
沈青梨有些赧然的嗯了声,道:“我知道你白日里忙生意,便想着夜里再与你说说话。”
大红喜帐外,听到这透着几分新妇娇羞的话语,魏缜的胸膛无端翻涌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的新娘子在等他。
是他,却又不是他。
一时间,嫉妒远胜过欢喜。
可他却又不知自己在嫉妒什么?毕竟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策划的。
沉沉缓了一口气,魏缜才走到床边,道:“既睡下了,便躺着吧,不必起身。”
沈青梨听到这话,只觉他体贴。
再想到昨晚那一夜春宵,虽说他的主动与熟稔不像初次,但处处都对她细心温柔,十分顾及她的感受,好似生怕把她弄疼般。
那份温柔细致,是从前与魏缜在一起从未有过的。
那个男人可不会在她耳畔轻声道:“疼就和我说,我轻点。”
他只会堵住她的嘴,叫她忍一忍,别哭。
两相比较,沈青梨对自家夫君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夫君忙碌一日也辛苦了,也快些上榻歇息吧。”
沈青梨本来也想尽妻子责任,替他宽衣解带的,但他让她躺着不必起身,她便也乖乖坐在床榻里。
不多时,床帷掀开,却是黑漆漆一片。
昨天帐子外好歹还点着一对龙凤喜烛,今天却是烛火全灭,唯有一丝朦胧月光。
“夫君怎么把灯全熄了?”
沈青梨不解的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形,瞧不清模样,只能瞧见男人脱下外袍和靴子,上了榻来。
“我夜里睡觉,不习惯有光亮。”
魏缜漫不经心敷衍了一句,再看那坐在帐子里的纤细身影,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入怀中。
沈青梨一惊,而后双颊微红,却没挣扎,而是顺势靠在了男人怀里,咬唇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