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喊上福生和富贵大哥一起？”铁柱搓着手，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人多力量大。”
“福生刚结婚，新媳妇都还没带几天呢。”孙明远摇摇头，“富贵哥最近正忙着处理家事，就咱俩去得了。”
寒风呼啸，铁柱缩了缩脖子：“也是，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对了，明远哥，家里那些夹具记得都拿着，顺道放几个。”
“行，你先回吧。”孙明远挥挥手，转身朝自家院子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一阵稚嫩的哭喊声传来，打破了冬夜的宁静。
“爸爸！老两口又闹矛盾了！”三珠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过来，眼泪汪汪地告状。其他几个小丫头也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孙明远蹲下身，伸手擦去三珠脸上的泪珠：“怎么又哭了？爷爷奶奶吵架不是常事吗？”
“可是今天好凶呀！”大珠插嘴道，“奶奶把爷爷的烟袋都摔了！”
“爷爷也生气了！”二珠补充道，小脸上满是担忧。
四珠和五珠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奶奶骂人的声音好大，好吓人。”
秦雨荷这时从屋里走出来，轻声道：“明远，你最好亲自去瞧瞧。老两口今天吵得格外凶。”
孙明远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位老人也真是闲得慌，天天没事找事。不过这么些年也习惯了，只要不动手就行。
“走，六珠跟爸爸去看看。”孙明远抱起最小的女儿。
其他五个小丫头连连摇头，躲在秦雨荷身后：“我们不敢去，奶奶生气的时候好可怕。”
孙明远抱着六珠往隔壁走去，远远就听到孙巧莲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刺耳：“你就是故意的！让我自己去乡里买线，你明知道我不认得那些东西！现在倒好，福生媳妇送的毛衣都织不成了！”
“我这不是在忙福生的婚事吗？”孙明远的父亲难得地提高了声音，“你要是等不及，钱在柜子里放着，自己去买不就得了！”
“你这个死老头子！”孙巧莲气得直跺脚，“你就是存心气我！”
孙明远站在门口听了会，这两位老人还真是闲得发慌，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吵得天翻地覆。
“爸，妈，你们这是又怎么了？”孙明远抱着六珠走进屋。屋里的炉子烧得正旺，热气扑面而来。
“你妈非让我去乡里给她买线，我说等下个集市去，她就不依不饶的。”孙明远坐在炕头，脸色阴沉。
“你看看你爸，拖了好几个集市了！”孙巧莲瞪着眼睛，手里还攥着半截毛线，“这毛衣要是织不好，让我怎么跟福生媳妇交代？”
孙明远看了看怀里的六珠，突发奇想：“妈，你要是太闲了，不如帮我带带孩子？”
“爸爸不要！”六珠立刻挣扎起来，小脸都吓白了。
孙明远把六珠放下，小丫头撒腿就跑，那速度看得他忍俊不禁。
“算了吧。”孙巧莲尴尬地说道，“我这脾气，孩子们都怕我。”
“行了，福生刚结婚，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孙明远摇摇头，“爸，明天我去乡里，顺道帮妈买线去。”
“那感情好。”孙明远的父亲松了口气，“正好帮我带点烟丝回来。”
孙巧莲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记得买红色的，还有蓝色的，都要细的。”
孙明远应了声，转身离开。回到家，五个小丫头立刻围了上来：“爸爸，爷爷奶奶不吵了吗？”
“不吵了。”
小丫头们欢呼雀跃，仿佛孙明远立了大功。
秦雨荷抱着六珠走过来：“六珠怎么哭了？”
“爸爸坏！”六珠趴在秦雨荷怀里告状，“要把我送给奶奶。”
孙明远笑着解释了原因，其他几个小丫头听说差点被送去给奶奶带，立刻叫嚷起来：“不要！我们就要妈妈！”
“好了，你爸逗你们玩呢，快去洗手吃饭。”秦雨荷笑道。
吃过晚饭，孙明远见家里馒头不多了，便取了两盆面粉和面。他往其中一盆里加了些蜂蜜，这是他无意中发现的配方，做出来的馒头香甜可口，深受孩子们喜爱。
“爸爸，我也要帮忙。”三珠凑过来，小手沾满了面粉。
“我也要！”其他几个小丫头也围了上来。
孙明远笑着摇头：“你们啊，就知道玩。”
秦雨荷在一旁整理衣服，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铁柱就牵着大黄狗来接他。秦雨荷给他们一人装了两个馒头，以备路上饿了。
“路上小心点。”秦雨荷叮嘱道。
孙明远背上长城造和**，别忘拿那个木制夹具，又把灰狼雪豹两条狗牵出来，喂了半饱。狗儿们兴奋地摇着尾巴，似乎知道要去打猎了。
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遇到合适的地方就放下夹子。积雪很厚，走起路来格外费劲。
“明远哥，你说咱们今天能打到野猪不？”铁柱气喘吁吁地问道。
“说不准，看运气。”孙明远四处打量着，“这雪地里倒是好找痕迹。”
快到深山沟时，孙明远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到前方山道旁的桦树上，树干上出现了一道砍痕，桦树皮都卷得像个筒。
“这边咱就别过去了。”孙明远拉住铁柱。
“怎么了明远哥？”
“前面有人在打围。”孙明远指着那棵桦树解释道，“你看那新鲜的树皮痕迹，这是猎人的标记。”
他详细给铁柱讲解了打树皮的规矩和含义，以及贸然闯入可能带来的危险。
“该不会是满仓叔干的吧？”孙明远暗自思忖，“他打围时最爱打树皮。”
“那咱们去哪？”铁柱问道，有些失望。
“往南边看看吧，那边有个小山谷，野猪经常去那觅食。”
孙明远转身离开，对于已经被人标记的猎场，他向来敬而远之。这是猎人之间的规矩，也是对生命的尊重。
两条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远处的树林。
“有情况。”孙明远压低声音，示意铁柱停下。
寒风呼啸中，隐约传来野兽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