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幺蓉一身红色大棉袄，粉色裤子，头顶插着朵红色塑料花，脸颊被冬日的寒风吹得通红，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她端着酒杯，目光在众人间游移，声音轻柔地喊着：“大哥，明远哥，大表哥，秀红嫂子......”
福生站在她身旁，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一口饮尽杯中酒。酒液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有啥难处跟我说！”孙明德拍着福生的肩膀，声音洪亮地说道。他的手劲不小，福生被拍得一个趔趄，却依然笑得开心。
孙明远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打趣道：“福生，你小子终于娶上媳妇了，可得好好对人家。”
“明远哥，那是必须的！”福生挠了挠头，笑容更加灿烂。
屋里热闹非凡，酒香四溢。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祝福的话。东北的婚礼向来简单直接，没有太多繁文缛节。新媳妇们性子都比较泼辣，谁要是敢闹得过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婚礼结束，孙明远带着一家老小往回走。寒风呼啸，但丝毫影响不了孩子们的兴致。
几个小丫头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手里的口袋鼓鼓的。喜糖的香甜味道不时飘散在空气中，引得她们时不时偷偷往嘴里塞一颗。
“爸，明个儿咱还去四婶那边不？”三珠扯了扯孙明远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道。她的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想去！想去！”四珠立刻跳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满是期待。
秦雨荷皱着眉头，语气严厉：“人家刚结婚，你们可别去捣乱。还有，把糖都交出来，我给你们收着。”
“爸爸......”四珠立刻转换策略，可怜兮兮地看向孙明远。她知道爸爸最受不了这招。
果然，孙明远轻叹一声：“算了，随她们自己拿去玩吧。”
秦雨荷瞪了丈夫一眼，但也没再坚持：“这回就听你老爸安排。”
回到家，一家人简单洗漱后就睡下了。炕上暖烘烘的，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大珠和二珠去帮秦雨荷做饭，灶台前传来阵阵香气。剩下的几个萝莉都睡醒了，各自忙活起来。
小乐还小，就在炕上活蹦乱跳，三珠在一旁陪着她玩。四珠和五珠则去了鸡舍，一边喂鸡一边**蛋。没一会儿，她们又把四条小狗从狗圈里拽了出来。
四珠和五珠一人抱着两条狗，动作熟练地给它们刷毛抓虱子。小狗们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乖乖地趴在她们脚边。
孙明远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摇头：“你们俩经常这么干？”
“对啊！”四珠头也不抬，专注地给狗刷毛，“抓虱子可好玩了，啪一个，啪一个的。”
“抓虱子有什么好玩的？小心跳你们身上。”孙明远有些无奈。
四珠撇了撇嘴，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爸爸，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抓虱子是不好玩，但是掐死它们可有趣了。你听！”
说着，她灵巧地抓住一只虱子，用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夹住，用力一掐，“啪”的一声脆响。
“爸爸，是不是超级带感？”四珠得意地抬头。
孙明远满头黑线：“这有啥好玩的......”
四珠不再理会父亲的不解，继续专心给狗刷毛。四条小狗都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孙明远拿出枪开始擦拭，心想着下午得带狗子们进山训练。家中有娃要照顾，练枪不方便，只能去山上。他的动作很仔细，将每个零件都擦得锃亮。
吃过午饭，孙明远换上厚实的棉衣。六条狗看到这架势，立刻兴奋地围着他汪汪叫，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明远，福生刚结婚，你咋还往山上跑？”秦雨荷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就去训练下狗子，晚上就回来。”孙明远一边系扣子一边回答。
“那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秦雨荷叮嘱道，语气里带着关切。
孙明远刚出门，就碰到了铁柱。铁柱穿着一身旧棉袄，搓着手跺着脚取暖。
“明远哥，上山咋不叫我啊？”铁柱笑嘻嘻地问道。
“那一起去练枪吧。”孙明远点点头。
铁柱兴奋地跑回家拿了枪，两人带着狗子进了山。柏树林里积雪未化，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孙明远先训练了一会小狗，然后开始练枪。他的训练方法很特别，不停地做着端枪、瞄准、放下的动作，有时走动、跑动中瞄准，各种姿势变换。
铁柱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练。在他看来，打猎不就是瞄准了扣扳机吗？
但孙明远心里清楚，打猎可不比在靶场，山里情况复杂，基础动作必须扎实。只有把这些动作练到肌肉记忆，遇到猎物时才能又快又准。
“明远哥，能让我试试长城造吗？”铁柱眼巴巴地看着孙明远手中的枪，眼里满是渴望。
“行。”孙明远简单讲解了下结构，装了一颗子弹递给他，“记住，枪托要紧贴肩膀，瞄准时保持呼吸平稳。”
铁柱按照指导，将枪身架在肩头，眯着一只眼瞄准。他的手有些发抖，呼吸也不太稳。
“砰！”这一枪打得歪七扭八，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铁柱咧着嘴傻笑，有些不好意思。孙明远又给了他一颗子弹，这次总算打中了树，只是位置偏了点。
“行了，好好体会下开枪的感觉。”孙明远说道。新手打偏很正常，打枪不光要天赋，更要多练。就像他当初，也是从打不中到百发百中。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孙明远吹了声口哨，六条狗立刻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乐呵地甩着尾巴。
“走吧，回家了。”孙明远对铁柱说道。今天的训练虽然简单，但也算是有所收获。
孙明远和铁柱刚回到屯子，寒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打着旋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明天一早去深山沟？”铁柱牵着大黄狗，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孙明远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呵出一口白气：“听说韩大疤前两天在那边打到一头小野猪。这大雪封山，野猪都下山觅食，说不定能碰上野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