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次合作过,但孙明远还是仔细叮嘱。这是规矩,提前说清楚才能配合好。何况这次可能是双狼穴窝,危险更大。
“放心吧明远哥,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铁柱和福生拍着胸脯说,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写在脸上。
孙明远却没他们那么乐观。打猎这事,得未雨绸缪,先把退路想好才行。不过两个小伙子这么自信也好,总比关键时刻掉链子强。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孙明远爬上旁边的松树,示意铁柱开始敲树。他能感觉到手心有些微微发汗,这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多年打猎养成的本能反应。
嘭!嘭!嘭!
才敲了两下,福生手里的狗子突然狂吠起来。灰狼几条狗浑身毛发竖起,龇牙咧嘴地朝着右侧方向狂叫。
孙明远扭头一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在右侧不到三十米处,赫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只熊瞎子!积雪反射的光线下,能清楚地看到它们身上的黑毛根根竖起。
这下可真是活久见了,竟然碰上了骆驼商队,还是两只成年的!
走驼子就是没能冬眠的熊,要么是被惊醒的,要么是饿醒的。这种熊最是凶狠,因为被打扰了美梦,火气特别大。在山里人看来,遇到走驼子比遇到正常的熊要危险得多。
小的那只大约二百来斤,应该是第二年的熊崽子。大的那只目测有四百斤,是只成年母熊。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鼻子不停地**着,显然已经发现了人类的气息。
这情况大大出乎意料,不仅是双狼穴窝,还是两只走驼子!
嗷嚎!嚎!
两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两只熊瞎子向着铁柱的方向疯狂扑来!它们的动作快得惊人,积雪被庞大的身躯掀起,在空中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
“跑!”
孙明远的怒吼声在林间炸响,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铁柱浑身一颤,这才从呆滞中惊醒。眼前两头熊瞎子,一大一小,母熊足有四百多斤,小熊也有二百来斤。它们正龇牙咧嘴地朝这边逼近,锋利的爪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铁柱咽了口唾沫,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转身就要跑,却被厚厚的积雪绊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砰!”
张富贵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山林。子弹击中了母熊的腹部,鲜血顺着棕色的毛发渗出,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猩红。
母熊吃痛,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那双充满愤怒的小眼睛死死盯着张富贵,庞大的身躯猛地转向,朝他冲去。
“该死!”张富贵脸色一变,连忙后退。
孙明远此时正在一棵松树上,看到这情形,急得额头冒汗:“福生,快放狗!再不放狗就来不及了!”
他一边喊一边从树上往下滑。这片林子的松树都光秃秃的,根本无处借力。这头大笨熊跑得飞快,要是现在不把猎犬放出来,铁柱和张富贵都有生命危险。
福生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迅速解开了拴着六只猎狗的绳子。
雪豹像一道白色闪电,第一个冲了上去。它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母熊背上,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熊的后颈。灰狼紧随其后,一口咬在小熊的后臀上。
小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其他四只狗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战局。它们像六把尖刀,不停地在两头熊的周围游走,寻找机会发起攻击。
孙明远和张富贵不敢贸然开枪,生怕误伤了狗。但又不能袖手旁观,只能紧握着枪,等待时机。
战斗异常激烈。雪豹、旺财和旺财很快就挂了彩,但它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爬起来继续战斗。六只狗子围着两头熊转圈,但始终难以取得优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孙明远眉头紧锁,“狗子们撑不了太久。”
就在这时,母熊突然调转方向,朝孙明远冲来。它的眼睛布满血丝,鼻子喷出白气,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砰!”
孙明远开枪,子弹击中熊身,却让它变得更加狂暴。
他一边退弹一边后退,心跳如鼓,但头脑异常清醒。脚下的积雪让行动变得困难,但他必须保持冷静。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八米。
熊瞎子的距离越来越近,孙明远反而越发平静。余光瞥见身后的山坎,他心中已有计较。
就在母熊冲到六米准备人立扑击时,孙明远猛地向左一个翻滚。积雪沾湿了他的衣服,寒意渗入骨髓,但他顾不上这些。
母熊扑空,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冲下山坎摔进雪窝。它刚要爬起,孙明远已经拔出**,对着它的脑袋连开数枪。
“砰!砰!砰!”
两颗子弹准确命中,从后脑钻入,在前额炸出血花。庞大的熊躯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明远哥,刚才真是险啊!”福生跑过来,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水都结成了冰碴。
张富贵竖起大拇指:“好身手!换了别人,这会儿怕是已经成了熊瞎子的点心。”
孙明远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清醒了几分。对付野兽最忌慌乱,一旦慌了手脚,就算有十分本事也使不出一分。
这时铁柱在福生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怎么回事?”孙明远皱眉问道。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崴着了。”铁柱不好意思地挠头,脸上泛起红晕。
“慌什么?就算熊追你,也得看着路跑。”孙明远没好气地说,“要是真让熊追上,你这一摔不就成了熊的美餐?”
“铁柱这脚怎么办?”福生问道,语气中带着担忧。
“让富贵大哥来搞定这事,他最会看这个。我去检查下狗的伤势。”
孙明远走到雪豹身边,仔细查看它的伤口。虽然刚才表现勇猛,但被熊掌拍中总归让人担心。检查后发现,雪豹和其他两条受伤的狗都只是皮外伤,已经不再流血。
“福生,去把我的背包拿来。”
看着福生穿着滑雪板,一摇一摆地像只鸭子似的跑远,孙明远转头看向另一边。
张富贵正蹲在地上给铁柱处理扭伤的脚踝。他小心翼翼地脱下铁柱的靴子和袜子,仔细检查伤势。
“**,你这脚几天没洗了?”张富贵夸张地捂着鼻子说。
“富贵大哥,我天天洗的,就是爱出汗。”铁柱涨红了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先用雪搓干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