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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查得速度很快,已经怀疑到了崔珺和老夫人头上。
不能再等了。
杭宣谨和武珩几乎瞬间便下定决心。
崔家这一帮人,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也是当初留下他们性命的原因。
一则是防止崔家灭口这等事引起别人注意,二则,也是为了后续计划的更好展开,他们需要有一个蠢货在那里占着成阳伯的爵位。
甚至这些年来,崔珺能够一步步高升,除了他那位好妻舅的帮扶,杭宣谨和武珩在背后也有暗暗出手。
只是没想到,崔珺如此不争气,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能让崔令窈一个孤女发现蛛丝马迹。
幸而,崔令窈查这件事动静太大,让他们提前发现,更因此发现了一些圣上暗中的人手,倒也能够先一步处理掉崔珺。
“崔令窈亲自带着去的,除了圣上的人手,还会有谁?
我派去的,可都是好手,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将其灭口的。”
武珩说起自己折损的那些人手,还是有些心疼。
为了确保这件事万无一失,他派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且当时在四周还有几十位暗桩盯着。
可为了不暴露,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崔令窈带人将那些暗卫尽数除去。
“那可不一定……”
杭宣谨思量过后,却是有自己的看法。
他的手指,无声地在桌上写下一个字的笔画。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吧,他做这些事,难道不跟我们通气儿?”
武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武珩,我们何时是那同心同德、肝胆相照之人?不过是被那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强行捆绑在一处罢了,内里,谁不是各怀鬼胎,各有算计?就像你,尊贵的怀信侯……”
杭宣谨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危险。
“若是有机会,你难道不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我杭某人吗?嗯?”
此时是共同保守秘密的同盟不假。
可也有可能有朝一日变成用这秘密送自己上路的证人。
石室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如今,神都也是愈发乱起来了,有人想借机翻旧账,有人想趁乱攫取权柄。你我二人,若再这般互相猜忌、被动挨打下去,早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与其如此,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我们该动起来,寻求破局之道了。
否则,你我二人,早晚难逃一死。”
手指轻轻敲击了下石桌,武珩下定了决心。
“信王那儿,我私下为你铺路引荐一番。
既然婉如入不了信王府,那你就得换个路线走。有时候,投靠也不一定在明面上。”
这意思……
杭宣谨的唇角微微扯动,勾勒出一个冰冷而复杂的弧度。
武珩是要他去向那位年轻的陛下“投诚”了。
一条更危险、更需如履薄冰的钢丝之路。
他们二人却浑然不知,此刻石室中的每一句交锋、每一次猜忌、每一个妥协的念头,都正正落入了裴玠与崔令窈精心编织的网中。
藏于暗中的第三人。
互相猜忌却又不得不互相扶持。
在裴玠二人特意递消息出去,让怀信侯浮于水面,主动出面安抚住裴琰,制止信王出手救援崔珺的那一刻。
猜忌的种子便已经种下了。
而种子一旦种下,终将在精心浇灌的阴谋沃土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所以,便是这镯子,让太后哪怕性命攸关,依旧执着于回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