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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的事,是你动的手?”
声音冷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黑火脂,是你做的?”
语调低沉,**同样尖锐的怀疑。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道。
杭宣谨的神色冷厉下来。
“武珩,你疯了吗?怀疑到我头上!”
杭宣谨脸上的温润假面瞬间冰裂,眸中厉色陡现,直直射向从石壁暗影中踱出的怀信侯武珩。
听到杭宣谨这毫不掩饰怒意的斥责,武珩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扯动嘴角,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在寂静的石室里异常清晰。
“怎么?难道你十分信任我吗?刚一下早朝就立刻要见面,如今朝堂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你倒是真不怕当年的事败露!”
“你在威胁我?!”
“不敢!”
短短几句交锋,便足以让人知晓,这对当年的同盟,似乎关系并不融洽。
怀信侯踱步到石桌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杭宣谨。
“太后遇刺?于我何益?崔珺已死,崔家那老虔婆最是识时务,自然懂得该闭嘴时就闭嘴。剩下的那些个虾兵蟹将,根本不知当年之事的内情。此时对太后下手,风险极大不说,除了引火烧身,我想不出任何好处。
某种意义上,太后她和我可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倒是你……”
武珩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变得玩味而锐利。
“令爱婉如小姐错失了信王殿下这位佳婿,你心中,想必也颇有遗憾吧?若是……万一宫宴上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手脚,被有心人捅到了太后面前。
你猜,那位护子心切的太后,会如何处置你这公然设计她爱子的……不忠之臣?
与其坐等事发,授人以柄,倒不如趁机除了太后!一了百了!
反正,现成不就有个绝佳的背锅之人么?”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
“今日早朝之上,你没看见?已有不少目光,在暗中瞄向咱们那位年轻的陛下了!
值此陛下急于亲政、太后却紧攥权柄不放的关键当口,陛下为了夺权,一时激愤之下做出些过激之举,岂非合情合理?
只要时机拿捏得当,证据稍加引导,将这弑母的滔天罪名扣在陛下头上,并非难事。
这朝堂之上,许多事,本就不需要确凿的铁证……也永远不会有确凿的铁证!”
这番话,让杭宣谨的脸色越发难看。
“如今攀上了信王,你倒是愈发得意了?我们两人,是系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是绑在同一条破船上的亡命徒!我杭宣谨若是死了,你武珩,焉能独活?!焉能……好过?!”
此时的杭宣谨,哪有平日里在外人眼前温润儒雅、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眼中翻涌的阴鸷狠戾,仿佛淬了世间毒的利刃,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一般。
石室内寂静了良久,最后,怀信侯缓缓坐下,语调倒是比之前平和了不少。
“既然你我都没做过,这件事,会不会是他……”
虽未明言,但杭宣谨很是清楚这句话中的他到底是谁。
他细细思量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难说。我也不确定。这些年,他也减少了与我们书信往来的次数。且此人心性实在难以揣摩……”
而后,他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抬眸望向武珩。
“派去刺杀崔珺的那些人,你确定是死在了陛下的人手上?”
对崔珺灭口这件事,他们二人是商量过的。
前些时日,他们惊闻崔令窈似乎在调查当年崔玿遇害一事,并尤其牵扯出了左神谙难产而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