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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许明璎,吃穿用度上恒王妃恨不能给她比着县主的例来,加之那时恒王府还得脸,更是各色珍宝都往其身上堆。
就算衣衫撞了,难道这钗环配饰也认不出吗?
“他知道那是我?当年之事,你怎么可能知道?不!还有,他为何要对那些人动手?”
国子监祭酒一家同其并无利益矛盾啊!
就算闹出了求娶乌龙,可后来杭宣谨不也登门致歉了?
求娶一事本就是家中人才知晓,也并未闹到外头影响那位姑**名声,何至于要闹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虽然嘴里疑问,但实际上,许明璎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只是,她下意识还是想要否认这一切。
因为承认了,就代表她这二十年的爱慕和付出,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崔令窈并不会在这种事上同情她。
她毫不留情撕扯下了许明璎想要继续伪装的心思。
“国子监祭酒一家人为何要死?你真以为那庶女和杭宣谨全然不认识吗?不,那不过是一个找来接近你的理由,可既然都闹到了乌龙提亲的程度,他就必须得确保这一家人不会在事成之前将其卖了,影响他继续算计你。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那女子,就是你的一个未完成版替身,是杭宣谨用来验证他那些招数是否好用的工具!那个女子傻乎乎以为自己得了侯府继承人的倾慕,以为自己能够摆脱庶出的阴影儿,却不知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一个用来让你爱上杭宣谨的棋子!
至于我为何知晓这些?
当年之事,你以为恒王妃真的没看出来吗?她不过是知晓,自己便是戳破也没用了。至于为何没用,许明璎,你不清楚吗?”
国子监祭酒一事,一半是离镜司查出来的,一半,是崔令窈和裴玠二根据现有的证据推理出来的。
就算不能十成吻合,对上个七八成也是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杭宣谨这种畜生,让他多背个锅又怎么了?
国子监祭酒一家的确是死了,死因细查下去的确是有问题。
他们所经的那段路,的确在当年频繁有山体乱石滑落。
可那并不是去往任上的必经之路。
明明还有其他更安全的道路选择,为何这一家上上下下几十余口人,非要往那险阻之地前行?
要知道,那其中还有国子监祭酒那尚不足周岁的孙儿。
就算为家人计,难道不该求个安稳吗?
要么,是当时被人欺瞒,他们根本不知那条路的凶险。
要么,便是明知有危险,却为人逼迫不得不继续前行。
无论哪种,这其中都少不了杭宣谨的手笔了。
嘴唇无力地颤动两下,许明璎此刻竟是有些感谢面前之人没有将那真正的原因说出口,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为何没用呢?
因为自己当时已经破身了。
除了嫁给杭宣谨,她别无其他路可选了。
外祖母迟迟不肯点头,所以她这才和杭宣谨铤而走险。
甚至,当时杭宣谨还不愿,说这样是折辱了她,说自己愿意闯出功名后再来风光求娶,说他此生除了自己必不会再有旁的妻子。
现在想来,许明璎只觉可笑。
是啊,他不愿,他朗月清风,最后是自己因爱选择了踏出那一步。
他杭宣谨没有任何错!
自己从未在外祖母面前将这件事直白捅出,她也从未明说过这件事。
但很快,婚事她便点头了。
王府的嬷嬷眼神最厉害,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如今想来,自己有多傻,竟是被他一步步引导着,就走上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而外祖母当时还能做什么?
若是不同意,难道要拖到珠胎暗结吗?
许明璎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中过久。
很快,她擦干了泪水,坚定望向崔令窈。
“温元县主寻上我,想来也定是有所目的的吧。
我感念县主给我一个真相,县主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便是了。”
二十年的感情,按理说是无法说放下就放下的。
可许明璎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旁人骗她。
尤其,是爱上的欺瞒。
这一个月内的忐忑和揣测,加上刚刚得知的真相,足以将许明璎从幻想中叫醒了。
杭宣谨……
许明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曾经提起就欢喜的名字,心里只觉悲呛。
我曾以为,你是全心全意对我的,如今看来,却是从头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
既如此,你便到九泉下向我赎罪吧!
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许明璎面目扭曲地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