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入赘: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976章 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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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左手拇指和食指极其轻柔地捏起伤口一侧外翻的皮肉边缘,与另一侧仔细对齐。

右手捏着针,看准位置,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呃……!”

细针带着丝线穿透皮肉的瞬间,棍子的身体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喉间发出呜咽。

但大刀的动作不敢有丝毫停顿,针尖从另一侧穿出,拉紧丝线,让两侧皮肉牢牢贴合。他的针脚不算特别细密,每一针落下,都轻轻扯紧丝线,确保伤口被有效闭合。

他特意避开了触及骨头的位置,只在周围相对完好的皮肉上落针。

缝到伤口拐角弧度较大的地方时,他手腕巧妙地向内微微一转,针脚便自然地划出一道圆滑的弧线。

“呜……嗯……”

棍子的闷哼声断续传来,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如同雨下,一滴滴砸在亭子陈旧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口中的布团被咬得死紧,腮帮子高高鼓起。

许舟在一旁看得屏息凝神,他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外伤处理方式,心中对大刀和棍子的来历愈发惊疑,但此刻显然不是询问的时机。

最后一针缝完,大刀熟练地打了个结,用剪刀剪断多余的丝线。

他又从油布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种淡黄色的细腻药粉。

“忍着点,最后上药了。”

大刀低声说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药粉接触到破损的皮肉,棍子终于忍不住,从喉咙深处轻轻“嘶”了一声,身体又是一颤。

大刀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放缓了撒药的速度,直到淡黄色的药粉均匀覆盖住整个创面,他才松了口气。

“好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仔细收起油布包里的针线。

接着,他从随身行囊里扯出准备好的干净布条,开始一圈一圈将棍子的上半身缠绕包扎起来。

待到一切忙完,棍子几乎虚脱,他疲惫地吐出口中的布团,靠在石柱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只是闭着眼,剧烈地喘息。

大刀也累得不轻,额角见汗,他默默收拾着地上的杂物,将酒壶、药包等一一归置好。

亭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忽然,大刀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看向许舟,语气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东家,你知道我和棍子为啥会摸到这鬼地方来吗?”

许舟摇了摇头,这正是他心中的疑问。

“是个叫李长风的牛鼻子老道,不知如何找到我们住的地方。”大刀一边将剩下的布条卷好,一边说道,“那老道神神叨叨的,说东家你今日在香山卧佛寺有血光之灾,搞不好就得把命搁在这儿。他说,能救你的,或许只有我和棍子这两颗不在棋局里的‘闲子’。”

许舟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是了,李长风精擅六壬卜算,推演吉凶祸福是其看家本领。

他之前就能算到自己有麻烦,如今能推算出大刀和棍子能帮上忙,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大刀继续说道:“那老道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告诉你家公子,霁岚山庄的人情,贫道先前已用药还上了。至于他编排公子故事的人情,今日便借此机会,也一并还上!’”

“他还说,让你往后,尽心尽力帮他把那件大事办好,便是了结。”

许舟点了点头,神色郑重:“我答应过道长的事,自然会尽力。”

大刀听了,却咧开嘴笑了笑:“嘿嘿,东家,我当时就跟那老道说了,用不着这样。我跟他说:‘东家是我的东家,东家要是折了,我这饭碗也就砸了。所以道长您这不只是在帮东家,更是在帮我大刀保住饭碗。这人情啊,是我大刀欠您的!’”

许舟眼角抽了抽,好奇追问:“那道长听了……怎么说?”

大刀两手一摊:“谁知道呢?那牛鼻子老道听完,脸皮子抽搐了几下,像是想笑又憋住了,最后只甩了甩他袖子,骂了句‘对牛弹琴’,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许舟:“……”

寿山亭的残破阴影下,大刀举起那壶烈酒,却没有喝,只是怔怔地看着壶身上模糊的刻痕,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阳光透过亭顶的破洞,照在他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上,明暗交错。

片刻之后,他似乎被壶口冲出的浓郁酒气熏了一下,这才恍然回神,默默地将盖子塞紧。

许舟安静地看着他,知道他有话要说,而且必然是积压已久、分量极重的话。

只是千头万绪,堵在胸口,需要时间斟酌,才能找到合适的出口。

大刀低下头,竟又从怀里摸出另一个更小、更精致的扁银质酒壶,他摩挲着冰凉的壶身,慢悠悠地感慨道,声音飘忽:“来了这鬼地方以后,连喝酒都喝不爽利!这儿的酒,味道压根不对。”

他拧开小银壶的盖子,一股远比刚才那壶酒醇烈的酒香瞬间逸散出来。“以前咱喝的那些,老烧刀子、伏特加……哪样不是烈得烧心烧肺?一口闷下去,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浑身都热乎起来!那才叫酒!哪像这儿的玩意儿,淡得跟他奶奶兑了水似的,喝再多都感觉没醒过劲儿来,反倒是脑袋疼得要炸开;可要是只抿两口……”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亭外的废墟,声音低沉下去:“那些跑路的事儿、弟兄们的脸……反倒看得更清楚!”

许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此刻的大刀不需要回应,只需要一个倾听的出口。

大刀自顾自地对着小银壶抿了一口,那高度蒸馏酒带来的灼烧感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仿佛在品味,又仿佛在借着这股劲头回忆:“就说这过的日子,糙得简直没法提!以前夜里,走到哪儿都有亮堂堂的路灯照着,出门四个轮子一踩,想去哪儿不成?就算要理些烂账,手里的家伙一拨、账本往桌上一摔,哪个赖皮狗不怵三分?可到了这儿,天一黑就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出门全靠这双脚底板硬量。想记点要紧事,连根顺手的笔都难找,更别说找几个知根知底、能完全信得过的弟兄搭伙干点啥了——这儿的规矩,跟咱们那儿,差得太他奶奶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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