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吃瓜,从潜伏洪秘书开始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人都有一把好算盘

“是谁啊,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赶来的是离这最近的第十一集团军副团长孙浩。

穆副官神色一变。

第一反应是孙连仲要截胡。

来之前,傅作义再三强调,切不可发生冲突。

尤其是不能透露这些物资是运往张垣的。

毕竟,这是委座的秘密使命。

宁可被当成红票,也不能打老头子的脸啊。

当红票,老头子能捞。

打老头子的脸,那是要吃枪子的。

“李队长,这怎么回事?”孙团长问道。

“孙团长,这人叫洪智有,是我们津海站的秘书。

“我现在怀疑他勾结红票运输军用物资。

“我想您应该也知道,这条路过去是干嘛的吧?”

李涯看了一眼洪智有,冷然说道。

“孙团长,能不能行个方便,我跟……”洪智有想把他拉到一边,使用钞能力。

“少跟老子来这套。

“现在的物资可是稀罕物,谁要敢偷运军用物资,就是抢我等口粮,害我等性命。

“给我搜。”

孙团长一摆手,大喝道。

“哎。”

洪智有看了眼孔方,两人都是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丧气极了。

“长官,上边全是军需和**、医药。

“都是美制的好东西。

“面粉也是进口的洋文包装!”

立即有士兵报告。

“军需、**、医药,任何一条都可以要你们的脑袋。

“你还敢嘴硬?”

孙团长拿枪顶在了洪智有的脑门上。

“我要见吴站长。”洪智有佯作发颤、惶恐道。

这一幕落在李涯手里,不禁洋洋得意:

“洪老弟,我知道你是站长的未来女婿。

“不过这事谁也保不了你。

“先在保定绥靖公署住几天吧,等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你自然会见到站长。”

“都特么给我带走。”孙团长一摆手。

“穆……”这边有士兵想亮身份,却被穆副官一眼给瞪了回去。

穆副官很识趣的带头交枪、抱头蹲在了地上。

反正要傅长官和委座捞人。

孙连仲还敢吃了他们不成。

士兵们一哄而上。

开车的。

抓人的。

统统安排明白,往保定赶了去。

洪智有和孔方被反绑着,低声道:“老孔,不慌,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有你在,顶多挨顿打,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孔方道。

到了保定绥靖公署。

孙连仲一看这么多装备、物资,兴奋的连连叫好。

当即开宴,犒劳了李涯与保密局众人。

“孙长官。

“物资归你,人归我。

“能否安排飞机,我想带人连夜去京陵。

“有些事到了津海,就不好解释了。”

李涯吃饱喝足,向孙连仲请求道。

“老弟,私通红票事关重大,你要把人直接拉走了,回头很多事我说不清楚。

“这样你要审要问,先在我这里。

“放心,甭管是吴敬中还是天王老子,我替你挡着就是。

“等审出名目了,你汇报吴敬中后,再直接送往京陵。

“这样也符合程序。

“我了解吴敬中,根子很深。

“就算你要向建丰打报告,也不能直接跨过顶头上司,否则你以后在津海会待不下去的。”

孙连仲圆滑的劝道。

就吃顿饭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心腹爱将来替洪智有求情。

足见这人吃的很深。

关键,孙连仲并不想得罪吴敬中。

这人跟建丰、郑介民是同学,保密局又是牵制军队的,犯不着这个必要。

军需得要。

锅是肯定不能背的。

要闹就在营地,闹完了,李涯自个儿和吴敬中打擂台去。

至于洪智有这批东西是运给谁的。

红票。

张垣公署?

孙连仲根本不在乎。

当兵的不需要讲太多道理。

过自己的地,逮着了,那就是自个儿的。

中央军那不都这么抢地方的吗?

这也是委座向来默许的规矩。

“行吧,您都发话了,那我就在这审。”李涯知道这些集团司令官都是老油子,也只能作罢。

“头,能借一步说话吗?”清风店驻防的高旅长凑近道。

孙连仲走到了里边:“我知道你想求情,走私军火是重罪,这是要掉脑袋的。”

“头。

“这个洪智有关系很硬,黑白青红通吃。

“尤其在香岛背景很深。

“荣家、致公一派。

“对了,他还跟美军陆战队的菲尔逊指挥官关系很好。

“有美佬同学。

“之前我帮过他,这人出手很大方。

“就连马汉三都认他的门子。

“你瞅瞅这些东西,清一色美式,这就不是靠钱能办到的事。

“李涯要抓要审,是他们保密局内部,是吴敬中的事。

“咱掺合啥啊。

“给洪秘书和那帮人点吃的喝的,把人看好别挨打、别闹出人命就得了。

“让吴敬中他们自个儿处理。”

高志奇劝说道。

“嗯。

“你说的在理,我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这样你去安排。

“我熬不住了,先睡去了。”

孙连仲略作斟酌后,打着哈欠交代道。

“李队长,审讯的事不着急。

“来人,给洪秘书和外边的人弄点好酒好菜。”

高志奇一声令下,把洪智有带到了内室。

洪智有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老高,有烟吗?”吃完一抹嘴,他伸手问道。

高志奇摸了包香烟、火柴递给他:

“老弟,你可真是个奇人。

“脑袋都快搬家了,还能吃的这么香。”

“这不还没死吗?

“谢了老哥,改天请你玩点的。”洪智有点了根烟,气定神闲的抽了起来。

“给谁的?”高志奇好奇问道。

“别问,问了会出事。”洪智有道。

“明白。

“我打过招呼了,李涯要敢动刑,你就冲外边警卫喊话。

“在保定自家地盘上。

“别的不敢说,保你毫发无损,我还是能办到的。”

高志奇很仗义的说道。

上次从土匪手里捞人,洪智有一出手给了他六千美金。

高志奇就知道这货是真能耐。

“谢谢老哥,日后必报。”洪智有伸出手跟他握了握道。

“行。

“我撤了。”

高志奇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李涯双手插兜走了进来:“洪秘书,你这能耐是真大,连保定也吃得开啊。”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

“除了你李队长。

“昨晚刚给你赚五根金条,今天你就来索命了。”

洪智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弟,我也不想啊。

“我说过,我真心想跟你交朋友,也很仰慕、感激你。

“但涉及通票,我这心里转不过弯。

“你多理解。”

李涯微微吸了口气,很真诚的表示无奈。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红票?”洪智有问。

“不是很确定。

“但刘雄确定了,我相信他不会出错。

“你上次在嘎子口就是给红票运输东西。

“但被你销毁了。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外面那个孔方,是红票交通员。

“你还见过雍建秋,这家伙是专门给红票倒手的买办,这批物资走的又是红票的交通线。

“这不就是明摆的吗?”

李涯绕着他,打着圈道。

“这都是你的猜想。

“孔方早脱离组织了,他现在是土匪,是我的线人。

“其他的说多了没意义。

“这批军需运给谁的,明早你自然就知道了。

“要没别的事,早点休息吧。”

洪智有抬手道。

“你以为不招,我就拿你没法子了?”李涯冷笑道。

“你本来就拿我没辙。

“送京陵?

“你走的出这军营吗?”

洪智有道。

“偷卖军需,勾结红票,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而且还是从美佬那倒腾出来的高级货,如此大规模的运输,你觉的上峰会坐视不理吗?

“要是建丰给孙连仲打电话,他敢留你吗?”

李涯嘴角轻扬,搬出了自己的底牌。

“建丰会打电话的。

“要不咱们都等电话?

“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带出军营?”

洪智有盯着他,淡定自若的笑道。

“我就喜欢你自信的样子。

“好。

“希望你到明天早上嘴还能这么硬。”

李涯冷冷道。

然后,他当着洪智有,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建丰的秘密专线:

“接一号线。

“好,我知道了。

“谢谢。”

挂断电话,李涯看着洪智有道:“建丰同志刚被委座叫去了,算你运气不错。

“那就明天早上再见真章。

“洪老弟,也许这是你最后一个夜晚,好好享受吧。

“晚安。”

李涯略带歉意的耸了耸肩。

发自内心的。

他真想跟洪智友交朋友,成为兄弟。

可惜,不是一路人。

“我会享受的,谢了。”洪智有淡淡一笑,走到一旁的床上躺了下来。

……

张垣绥靖公署。

6=9

副官脚步匆匆的走进了会议作战室。

“司令,出事了。

“津海运过来的物资被孙连仲的人劫了。”副官耳语道。

“各位,今天暂时商议到这,都回去歇息吧。”傅作义打发了手下的参谋与军官。

“确定被劫了?”傅作义皱眉道。

“确定。

“咱们的人连带着保密局的洪秘书,都被扣押了。”副官点头道。

“扣押了。”

傅作义背着手,微微点着头。

“扣就扣吧。

“扣了也好。

“孙连仲想吃成大肥猪,就让他吃去。

“吃肥了,正好挨宰。

“这事不要声张,就装作不知道。

“没有军火、物资、医药,还怎么打仗,想必委座他老人家也能体谅傅某的难处啊。”

傅作义踱了几步,老谋深算的笑道。

他对内斗没什么兴趣。

更不想当蒋的炮灰,去年孙连仲打邯郸吃了大亏。

不是嫡系爱抢,爱出风头吗?

由得他们去。

“那人呢?

“我怕他们被当成红票给毙了。”副官提醒。

“不会。

“吴敬中和建丰会出手的。”傅作义道。

……

晚,十点。

吴敬中泡着脚,把玩着手上的瓷瓶,一想到那一地库的宝贝,他嘴角就不受控制的上扬。

“老吴。

“我今天在军属会,听说总部的何芝圆走了,去香岛做买卖去了。”梅秋菊在一旁边织毛线衣,边道。

“谁?”吴敬中问。

“何芝圆啊,你忘了,在西北局时,一口一个大哥抱你大腿的那个小平头。”梅秋菊提醒。

“是啊。

“这上了年纪,记性着实不如从前了。

“何芝圆当年可跟李涯一样,那是满腔**仁义啊。

“连这样的‘忠臣’都跑了,哎。”

吴敬中放下古董,摇头感慨了一句。

“这年头哪还有忠臣,刘雄多板正,他教出来的李涯,还不是学着帮人走后门收金收银了。

“今天打麻将,陆太太说李涯帮那个河西土财主陈什么的儿子,安**了行动队,净捞了五根金条。

“还是智有牵的线。”

梅秋菊在一旁扯起了家常。

“智有这么做是对的。

“人事嘛,给谁干不是干。

“水至清则无鱼,大家都浑,谁也别说谁,挺好。”

吴敬中笑着点了点头。

“老吴,你说咱攒了这么多宝贝,是不是该走了?

“这么拖下去,我怕晚了会被人惦记。”

梅秋菊道。

“不急。

“何芝圆那是被毛人凤逼走的。

“毛人凤这只笑面虎就爱耍小聪明,明面上从不说,暗中下套是把好手。

“咱现在还没到走的时候。

“建丰大运正昌,势起的很快。

“这时候把位置让出去,我河西的地库啥时候才能填满?”

吴敬中摇了摇头道。

“也是。

“等咱家娃大了,都不用去博物馆,往她姥爷的地库里一钻,比故宫还扎眼。”梅秋菊一提到外孙儿,两眼都放光。

“你这又给谁织的毛衣。

“前段时间不刚织完吗?先说好,蕊蕊可不穿你这些,她就爱穿美佬那些时髦货,你打了也是白浪费功夫。”

吴敬中笑了笑,问道。

“给智有妹妹打的。

“一家人嘛,人家又不差吃的喝的,打件毛线衣表示下人情。

“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梅秋菊笑道。

“嗯。

“你改天再带**去医院做个体检,毕竟也是孩子的奶奶。

“乡下来的,她们忌讳这个。

“得有人带。”

吴敬中吩咐。

“知道了,别看了赶紧睡吧。”梅秋菊放下毛线,起身给他拿毛巾倒水。

吴敬中穿上拖鞋,刚要准备入卧室睡觉,门外就传来肖国华的声音:

“站长,余主任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

吴敬中道。

很快,余则成神色慌忙的走了进来:

“站长,不好了。

“洪秘书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被李队长和孙连仲的人抓起来了,具体我也不清楚,说让你给京陵打电话求援。”

“李涯!

“比马奎还蠢的蠢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吴敬中气的那点囫囵困意全醒了。

这可是委座的差使。

要砸自己手里,耽误了进攻张家口的计划,那是要掉脑袋的。

“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李队长不刚跟智有吃的西餐称兄道弟嘛,这咋跑保定去抓人了。”余则成一头雾水问道。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委座密令我给傅作义运输军火,专程借红票的道,就是为了避开孙连仲的十一战区。

“现在好了,李涯疑神疑鬼的堵在了保定。

“人、物资、**全被孙连仲吞了。

“我怎么向傅作义、委座交代?”

吴敬中在房间内恼火的快走道。

“老师,不能等了。

“得给傅作义打电话,让他自己去要。

“再者,跟孙长官要人。

“李涯要在保定审,万一动刑伤了智有就麻烦了。”

余则成担忧道。

“你说的对。”

吴敬中点了点头。

孙连仲是嫡系,向来骄纵,光靠保密局的名头是要不来人的。

而且,这本就是傅作义的事。

先把自己摘出来,让他们咬一咬,他们惊动委座,远比自己去求援要好。

想到这,他拨通了张垣公署的电话:

“我是津海站吴敬中,麻烦接一下傅司令。

“务必通融一下,就说我有急……”

话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养的。

“傅作义装死,不接招,这下麻烦了。”吴敬中道。

“他估计巴不得这批军火让人劫了。

“张家口那可是聂的主场。

“真要打起来,比邯郸还难啃,那是要见血的。”

余则成在一旁道。

“是啊。

“眼下委员长被老美步步紧逼搞宪政,要选总统。

“老美这一下钩子,底下的人都想上去坐坐。

“委座是想方设法,让李宗仁、傅作义这些旁系去冲锋陷阵,保留孙连仲、胡宗南这些心腹嫡系。

“人家也不傻啊。

“就卡着要,不给就不动。

“看吧,这不就演上了?”

吴敬中拍打着手心,头疼的厉害。

“老师,那咋办?”余则成深知事大,谨慎问道。

“谁家的狗谁家管。

“还能咋办?

“我反正是管不了,让某些人自己来管吧。”

吴敬中恼透了李涯这蠢货。

他微微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电话机旁。

余则成很识趣的与梅秋菊去了阳台。

“则成,这到底咋回事?

“我这刚听说智有给李涯找了五根金条的买卖,还请他吃西餐来着。

“这咋就对自己人下手了?”

梅秋菊一脸担忧的问道。

“师母,李涯这人跟刘雄一样呗,不讲情分,只论青红。

“他们这种人看谁都是红票。

“不咬一嘴血,是不会撒嘴的。”

余则成摇了摇头道。

“这个天杀的。

“白瞎了我还送他一双皮鞋呢。

“智有要少一根头发,我把他脑袋给揪下来。”

梅秋菊一想到智有搞不好要挨打,甚至枪毙,不禁气的红了眼。

“师母不必担心。

“我来时跟那边的人通过话了。

“说孙司令放了话,人留在公署,让李涯就地审讯,好吃好喝伺候着呢,挨不了打。”余则成道。

他知道洪智有在给傅作义运军火。

但这一出是完全不知情。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洪智有的意图。

借着委座的手,除掉李涯这颗绊脚石。

高。

实在是高啊。

再想想当初秋掌柜拉胡蝶下水。

马汉三刺杀事件,与戴老板隔空相“和”。

让余则成不得不感慨。

当今之乱世,也只有洪智有艺高人胆大,才玩的起这种高端局。

这边吴敬中平息心绪,组织好语言后,拨通了建丰的专线:

“喂,接建丰。

“麻烦你转达下,我是津海站吴敬中,有十万火急之事汇报。

“不在,我就等。

“一直等到他回话为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