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回应。
挂了电话之后,却因他一句会好好爱她的话,失了神,很久都没有平息情绪。
想到他以前用心爱着另一个女人的一幕幕,以至于后来发现被利用反目成仇,将她送进地狱。
这男人很恐怖,也很奇怪,用心去讨好他的时候却对你不冷不热,非得等到她不愿意了才来假装深情。
凭什么他想要爱她的时候,她就一定要接受呢。
她不是非得他不可的。
还好爱他的这个习惯早就被她改掉。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乔樾一打**间门,就看见男人一身棕色骑马服站在她面前。
她上下打量一番,嫣然,“现在就出发吗?”
沈斯言接过佣人手里那一套女士骑马服,“换上,和我下去跑两圈。”
“好啊。”
乔樾换好衣服出来,跟着他下去,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斯言扫眼过去,就挪不开眼了。
她今天不仅精神好,看起来心情也很好,那双眼睛尤为明亮,特别是对着他笑的时候,有点甜,让他想起前段时间她亲手给他做的舒芙蕾,抹茶口味的,甜度适中,又不会太腻。
让人意犹未尽,还想要吃下一次。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意思是要看看她究竟会不会骑马。
还不是怕给他添麻烦不说,二来万一真遇上什么事,未必能应对。
但他昨晚想到了一个计划,就改变了上面的想法,只要她会骑马,就万事俱备。
乔樾也有自己的心思,表情愉快,实则脚步慌乱,但生怕他看出,走得并不快。
来到后院,佣人牵出两匹马。
乔樾试探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它没排斥她,还主动朝她走了一步。
沈斯言给她搭一把手坐上去,“你自己可以吗?”
她身材纤弱,让人很有保护欲,加上平时喜静少动,体力一定不会太好。
乔樾没说什么,找到身体平衡,抖动缰绳,马儿便一步一步走起来。
她的动作娴熟,看来确实是会的。
沈斯言站在原地,听着身边的人汇报事情,视线锁定在她弯着的唇角、驾驭马儿的身姿上。
渐渐地,有些分神。
这匹**性格并不好,当初他驯了好久才肯配合他,但凡换个人,它就会变回那个桀骜不驯的性子。
怎么到了乔樾这里,就变了……
“四公子这几天接待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对方身份不明,将会在下午一起出现在马场。”
沈斯言回过神,敛了敛眸,强烈的直觉让他打出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
“这几天,他在深城吗?”
女人的声音在话筒传来:“不在,他说出差,几天后才回来。”
沈斯言眉峰微蹙:“怎么没听你提起?”
栗子听着他不辨喜怒的声音,知道他一定生气了,顿了顿,道:“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没跟你汇报,Boris,我......”
“Boris……”电话那头响起另一个女人欢快的声音。
接着,电话嘟一声被挂断。
她不死心地对着电话喊:“Boris!”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支着额头,桃花眼幽深,漫不经心地看着。
“他挂你电话了?”
他的口吻多少有些取笑的意思,听来嘲讽。
女人气恼地将手机丢到桌面,发泄自己的不满。
郭奕舟眼底的色泽意兴阑珊:“区区这点小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女人别过脸,一个狠戾的眼神随即放了过来。
“他挂你电话算得了什么。”郭奕舟嘴角勾起,轻佻地笑,“沉住气,今晚过后,他就是你的了。”
女人望着这张脸,心头有说不出的恨意,一咬牙,倏地过去双手掐上他的脖子,眼底的情绪恐怖。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可能会经历这些。
她真想掐死他算了。
感受到脖子传来的束缚,郭奕舟根本就不屑于反抗,眼底的讥诮也不需要掩饰:“你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她并不是沈斯言最后的选择,那个女人才是,今晚,Talia将会成为尼古拉的第十一位继承人被公诸于众,在月底沈斯言就会和她结婚,顺其自然共享那份财产。
而她,只不过是沈斯言用来对付他的一枚棋子。
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宝贝。
略一顿,他转而道:“相反,只要你成为Talia,就会拥有至高无上的财富,男人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说过的,以其被人操控,还不如将这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
栗子望着他幽深的眸,胸膛深深起伏,“你知道我是谁?”
郭奕舟眸子乌乌黑黑:“我不知道啊,你是?”
……
乔樾将缰绳在手上缠了一圈,一个利落的勒紧马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你在忙吗?”
沈斯言骑上马一起,“忙完了,现在陪你。”
扫过他眉眼间的神色,乔樾用笑来掩盖自己的情绪,“这下相信了吧,我没对你撒谎,是真的会。”
沈斯言驱着马和她并行,有些心不在焉:“什么时候学会的?”
乔樾如实道:“大学那会儿,有个马术培训课奖券,刚好被我抽中。”
“他也在吧?”
乔樾没否认:“他也在,我大学时候参加的每一个活动,他都会在……他女朋友有时候也会在。”
说到后半句时,她特意看过去打量他。
沈斯言微微一笑:“就那个栗子吗?”
“她被你救回来之后,去哪了?”
也就是现在,她才想起来要问他这件事。
沈斯言含糊道:“她不在这里。”
乔樾眼睛转了转,又问:“你救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却道:“出于人道主义,不忍心。”
乔樾噗地笑出声:“你听听,这该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什么时候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沈斯言拽紧了手上的缰绳,马儿双蹄扬了起来,跨过一个小障碍,然后稳稳落地。
一个转身,回到了原点,他利落从马上下来。
等着乔樾的马来到跟前,伸出手扶她下来,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去吃早餐。”
乔樾跟在他后面进去,他的步子不快,应该是专门在等她。
但她还是走在他后面,去洗完手,来到餐桌前坐下,拿起刀叉,沈斯言才开口:“我想利用她来对付郭奕舟。”
乔樾只是应:“嗯。”
她不再问了。
沈斯言又解释:“我会助她一臂之力去对付郭奕舟。”
“嗯。”乔樾依旧淡淡地应。
这些都不重要了。
吃过早餐,换了身衣服,就前往寿宴的马场。
莫斯科现在这个气候,适宜骑马,纵马疾驰,任风刃从皮肤上刮过,又痛又有种冰爽透凉的感觉。
来的人不少,尤苏波就是一个复杂的大家族,加上每个人还带上一两位最要好的朋友。
乔樾站在看台,这里的视野很好,她视线搜寻了一遍,才捕捉到郭奕舟的身影。
他一身黑色低调的骑马服,黑衬衫黑马甲,黑色骑马裤上套了一双黑色的骑马靴。
场地上这样穿的男士就不下十位,况且现在人还没到齐。
乔樾以为他会穿得显眼一些,不然到时候她怎么一眼就找得到他?
手指一蜷,不禁握紧了栏杆。
一杯果汁端到了她面前,乔樾还被吓了一跳。
“看见他,紧张了?”
乔樾一愣,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扯扯唇,表情还算自然:“我不是因为他紧张。”
沈斯言挑眉:“我不信。”
他当然不信,刚才她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乔樾还想狡辩什么,就看见了出现在他身后的人,她大方扬起一抹笑:“四公子。”
沈斯言侧过身,微微颔首。
四公子伊里视线扫到乔樾时,才提起笑:“Talia小姐,又见面了。”
乔樾莞尔:“上一次,失敬。”
伊里走近一步,好好地打量她这张亚裔面孔,半晌,道:“没想到我还有一位如此小的亲妹妹。”
怎么看都不像,但,确实够漂亮,在另一种定义上,也是像的,尤苏波家族里的女人都很漂亮。
乔樾不动神色笑笑:“我母亲是中国人。”
伊里薄唇微撇:“你母亲当初定是将我父亲迷的神魂颠倒,要不然也不会有你的出现。”
他抬手,欲要抚上乔樾的脸。
下一秒,沈斯言就站了出来,拦在她面前,“他们在下面等舅父了。”
伊里放下手,哈哈一笑:“不好意思,是我无意冒犯……”
一顿,错身时,他道:“和你走得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后半句是看着乔樾说的。
乔樾没说什么,微微莞尔。
几个高大的男人在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如一阵热潮的狂浪。
乔樾看得出,沈斯言不是那么开心。
她握上他的手臂,“你都说了,四公子年龄大,他又怎么能比得上你。”
她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他。
沈斯言闷声一笑,倏地看见走着过来的男人,心里更是烦躁,一把搂过乔樾,做出亲密的姿态,在她耳边说:“我和你前夫比呢,谁更好?”
乔樾小咳了一声。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果然是亲兄弟。
为了安抚他,她只好道:“我们唯一有过的那一次,我喝醉了,没什么印象。”(180章)
他抬手在她耳尖下撩拨,没有否认,“那我们的第二次,姐姐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乔樾咬咬唇:“离开莫斯科之后,总有机会……”
“咳咳……”一声沉闷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
乔樾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
男人居高临下,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她身上。
乔樾没什么笑意地扯了扯唇。
郭奕舟目光抬起,去看沈斯言,漫不经心道:“我能和我的前妻聊两句吗?”
沈斯言直接拒绝:“不方便。”
乔樾却道:“你先去换衣服。”
“不必了。”郭奕舟笑,“我也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话落,转身离开。
乔樾盯着那道身影出神了会。
“姐姐?”
乔樾立即应:“我在。”
沈斯言莫名被逗笑:“姐姐居然骗我,你还忘不了他,对不对?”
乔樾百口莫辩:“我真没有!”
沈斯言倒是想得开:“反正以后你是我的,你的过去,我能接受,走吧,我们去换衣服。”
……
乔樾一走进换衣间,就嗅到了来自那个人身上的香水味。
很淡,但她还是闻到了。
她试探地开口:“郭奕舟?”
叩叩———
乔樾被身后的隔间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沉了口气,打开门进去。
空间不算小,但因为他在,就显得多少有些逼仄。
男人眉眼之间都是兴味,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被我吓到了?”长臂揽过来,搂她入怀,一低头,熟捻地吻了下去。
“唔……”
他双臂收紧,安抚道:“一会就好。”
这一会,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松开后,乔樾问的居然是:“你不是不喜欢亲我?”
要不然结婚那五年为什么都不亲她,除了他们的第一次,第二次就是到了栗子回国之后才开始和她接吻的。
他道:“我喜欢啊。”
“那你以前怎么都不亲我呢?”
郭奕舟幽幽怨怨地道:“因为你不给我亲啊。”
“是吗?”乔樾一脸迷茫,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嗯,快换衣服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回深城再慢慢聊,彻夜长谈我都陪你。”
乔樾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着什么。
“好,你转身过去。”
郭奕舟看着她,无动于衷:“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