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镜。
季然在忘川一呆几个小时。就三刀给自己演示了一遍《沙场八斩》便立刻离开了，毕竟是第一批进入逢魔界的将主，他还有任务在身。
季然接连几个小时，在忘川不断练习沙场八斩，以防遗忘。期间，他实验了一下“正立无影”，果然，自己现在的杀气元神，只能坚持区区3秒。
于是，季然收起心神，配合忘川镜的纠正功能，一心舞刀。直到整套刀法烂熟于心。
【沙场八斩：熟稔100%】
得益于自身的唐横刀精通，从入门到熟稔，自己只用了几个小时。但想要到精通，虽然不难，也是需要几天。
入门、熟稔、精通、大师。
自己至少也得在这个月，将刀法推进到精通后期。等除夕过去，自己便带着镰鼬来协助自己练刀。
它留在自己身边，本就是就三刀让它指导自己刀法的。虽然整体实力镰鼬不强，但就如津门那些大师级武术家，实力不等同于境界。只看刀法，自己还差的远。
噌！
此刻，季然收刀，走向了不远处。
黄色的河流滚滚而下，天空月色高悬，将一片低矮的怪石映照得清晰。
金乌此刻浑身正燃烧着金焰，提纯着一镒玉金。此刻，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整个玉金熔炼成了一种颜色深沉的暗金，质地仿佛胶体。
【？？？】（未命名）
材质：玉石类
质量：1两
效果：提升任意道具成功率1%
……
季然眼神一亮，果然如唐爻所说，是没有限制的成功率提升！按照1镒可以提升1%的效果，只需要100镒玉金，就可以让昆吾刀进化为道真！
此刻，季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前自己还担心会空欢喜一场，此刻却是心花怒放！
“就命名为……【墨金】吧。”
墨金的出现，不仅仅代表了自己可以多出一柄道真武器，更意味着，自己一伙人从瀛洲的收获，将会暴涨！
墨金的性质决定了，它的受众只会是高级行者，这些行者一般都不会缺少灵蕴。
不。
这种材料，最好是以物易物！当然，到底如何收益最大化，还要从长计议。
此刻，季然离开忘川，唤出了锻造。自己土地庙的回溯天赋，在拥有了充足的灵蕴后，便可放心锻造！
季然将昆吾放在锻造台上，查看了一下强化状态。
【昆吾割玉刀*3锻】
锋锐 30%！
破防 1！
碎玉特化 20%锋锐！
破甲＋1！
【破甲:对甲壳、鳞片、羽甲、盔甲等，造成脆化效果。】
【破防:提高自身武器破魔、破甲双重效果，提高1级伤害上限】
现在，自己的刀刃单纯从锋利上来说，已经可以轻易撕碎7级之内，所有生灵的甲胄与鳞羽防御。加上自己的力量，如瀛洲仙岛，徐福那样的9级行者，也能伤到。
简而言之，刀刃的锋利度对于生灵，完全够用了。毕竟自己的力量在这里。如果继续强化选择【锋锐】，有些浪费。
至于其他的，昆吾刀的强化选择一共三个：锋锐、火刃、割玉。火刃首先排除，拥有了【断法咒刃】，这个强化完全是鸡肋。
那自己的选择只有【割玉】了。
【割玉：对金属、矿石、玉质等物质摧折 10%】
这个属性，可以让自己更好的破坏敌人兵器与甲胄。如果后续全部强化【割玉】，强化到7锻的话，就等于自己每一刀比之前，都可以多削弱40%的耐久。
恐怕异宝级的武器，都扛不住几下，耐久就要见底了。
心里有了决断，季然看了一下后续强化。
【灵具4锻需要：10000灵蕴、精金10克。】
【成功率：50%】
【失败后，10%概率遭遇“金蚀：锋锐度-20%，重量 30%”】
“准备！”
再次唤出座敷童子，成功率的额外提升到了15%！
至于额外的材料，季然早有了准备——找第三土地庙那昆仑会的土地，用香火去买！
材料的价格都很昂贵，但自己香火大钱还有不少。虽然十几万灵蕴看起来多，但真用起来，恐怕还不够。
……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小时。
其中最麻烦的，还是搜集材料，哪怕是昆仑会这种组织，6锻的材料【亢金】也是等待了快一个小时才送来。
如今，昆吾割玉刀，额外提升了【割玉 30%】，在回溯的过程中，自己控制着6锻特化依然是【碎玉特化 20%锋锐】。
现在，普通、凡品武器，自己一刀便能斩断！异宝的武器，自己几刀也能让耐久见底！
同时，自己强化的不止武器。
季然轻轻**着戒指——【血鳞甲*6锻】。甲胄自己也将其打造到了6锻！全部是化龙强化，此刻施展化龙，血鳞甲同等转化为法抗的面积，已经达到了60%！
这个面积，基本可以护住身体表面的全部了。
【古龙技·化龙：鳞甲融入身体，化为龙族肢体，对法术抗性大幅度提高。】
【化龙强化：提升古龙技化龙面积， 50%后可反射部分法术伤害。】
而3锻和6锻的两次特化，自己都选择了提升【鳞反】。
【鳞反：反射受到的法术10%】。
加上化龙50%以上带来的5%伤害反射，自己的法术反射已经来到了25%。
整个锻造，香火大钱给出去了3枚。这钱花的很值，从5锻开始，需要的材料已经不是轻易能找到的了。
此刻，灵蕴也仅剩下两万出头。不过，对比自己之前3锻昆吾刀消耗的4.4万灵蕴，这次还算是托座敷童子的福，运气很好了。
而原本自己设想的7锻，季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强者，乃至将主都不会选择了。
因为7锻开始，有两个选择【融法】、【摧灵】。前者是所有技能融合自己的道，凝结一个新的道法，可以与自身相辅相成。后者是整个兵刃质量提升一截，异宝达到半灵具的状态，但是技能消失。
对于自己两件功能性极强的6锻，怎么看都是亏。
现在，自己在灵界的时间很久了。
季然也没有耽搁，将锻造好的横刀与玉金交给第一土地庙，然后给还在灵界的双花红棍等人，交代一下玉金的重要，叮嘱不要售卖后，便离开了。
……
一夜天晴，除夕到了。
一大早，季然与邓知和一起出去逛了逛。
蔡岚没来，她在陪自己师傅。就在今天早上，治安官逮捕了医闹人员。
一直看似平静的周医生，在得知会对医闹三家进行严肃处理，按照造谣传播，根据社会影响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由官方对她进行辟谣正名时，委屈的失声痛哭。
哒哒哒。
踩在还没融化的积雪，季然穿着一身黑色毛衣，披着一件卡其色羽绒服，和邓知和走在街道上。
“昨天总局接到了红头文件，专门设立了舆情纠察科室。”
邓知和呵出一口热气，目光看向对面【天上花园】热闹的场景——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面对那一群衣衫寒酸，却面露喜色的人群，不断进行着登记。
“科室针对网络激化的舆情，调查真假，严肃处理。同时决定对社会公德问题，进行严肃顶格惩戒，情节恶劣的，直接入刑。”
“同时，设立专项资金，用以奖励助人行为。”
邓知和笑道：“正义终究会到。”
“有用吗？”
季然声音平静，却是让邓知和一愣。
季然的目光看向那些烂尾楼的住户：“五年前，他们中的人，已经有些身染重病。”
“还有的因为这栋烂尾楼，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说，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现在恒元集团的举措，有用吗？”
“任何用都没有。”
“当少数人，因为自己的忍耐与坚强，熬过痛苦漆黑的长夜后，得到了短暂的光明。你难道能说，那长夜不存在吗？”
“况且，那光明本就属于他们。”
“迟到的光，只会照亮黑夜留下的伤疤，而不是带来温暖。”
邓知和沉默片刻，只是叹了口气，道：“你口才好，高中辩论会我说不过你，现在也是。”
“但正义，总有一天会准时到场。”
季然转身，走向街巷，道：“那要多久？”
“当人心相信正义的那天。”
季然脚步微顿，看向自己这个发小。
他认真开口：“总局，正在行动。我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
“你要加入这个科室？”
“嗯。”
“我很期待。”
啪！
路边，有孩子鼓掌欢呼着点燃钻天猴，仰头看天。烂尾楼外，有人放起了长串的红色爆竹。
“噼里啪啦”的声响里，火红的碎屑纷飞。伴随着人们的笑声，拂过街巷摇曳的灯笼。
季然与邓知和作别，走入城市，走入那个老旧的小区。
【因果道】
状态：未入门（83%）
效果：可洞察因果。
道术：渡生灭
因果点：69
自己，还差一丝。但梦境的经历，却让季然明悟了一点——改变一个人的因果，并非必须改变她的因果。
因果的玄妙在于，任何一丝因果线的变动，都会导致结局的完全不用。
自己不需要改变那个女孩的因果。自己只要改变那个男孩的因果便可以。
当然，这种脆弱的改变，并不会导致女孩命运轨迹的变化。她依然会在后面的日子，遭遇类似的事情。
自己只是消耗因果，去延后这件事。
但足够了，总局已经有了动作。迟到的光已经有了准确的时间，那么自己只要缩短女孩的黑夜，便可以削减她的苦难，至少让她在精神失常前，得到应有的正义与赔偿。
……
除夕。
季然与父母吃过饭后，收拾好碗筷，母亲便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敷着面膜休息。
季然则是招呼父亲，走进了书房。
“这是一些特殊道具，如果遇到了难以对付的敌人，就用它们。”
季然说着，将纽扣枪、纽扣短刀以及数十发纽扣子弹放在了桌案上。
这些都是纽扣生成的，因为季然发现，纽扣具备了一种简单的封印特性，而且做一些小东西简单便捷。
对于父亲来说，这些东西足够了。
真的遇到危险，自己父亲负责封禁行动，然后风生兽攻击。只要别遇到三阶对手，都有逃跑的机会。
“没问题。”
季诚询问了一下使用方法，便收了起来。
此刻，橙黄的台灯照亮书桌，风生兽温顺的趴在书桌上，缩小到了一只小小猫的个头——这是季然要求的，为了方便自己父亲携带。
季然想到父亲之前拿出的两支疫苗，突然道：“爸，你那疫苗，和痨鬼有关吧？”
季诚手掌微顿，点头道：“没错。”
“当初秘部在青市，你们主要是什么任务？”
面对季然的询问，季诚看了一眼手中怪异的**，笑了笑，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是配合行者围剿痨鬼。”
“当初执行任务，我们十六个秘部小队，一共一百六十人前往北部港口的一所医院，利用重型灵性武器，配合行者进行围剿。”
“那里的痨鬼密度极大，还有部分特殊的痨鬼，拥有诡异的精神能力。我是十三小队，一共十个人，当场死亡4人，6人感染后，包括我只活下来了3人。”
“我的二等功，就是这样来的。”
季诚笑了笑，看向季然却是一愣。
此刻的季然眼神瞪大，眼神中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了？”
“没。”
季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忌惮，挤出一抹笑意，道：“我去陪妈聊会天，年后去欧洲，注意安全。”
“嗯。”
季诚看着季然的目光，神色带着担忧，却语气轻松：“你也是。”
“多回来陪陪你妈。”
“你回来这几天，她整个人气色都好了。”
“嗯。”
……
夜晚，坐在自己的床沿，看着窗外幽蓝的夜色，季然眼神深邃。
错不了的。
那个被父亲围攻的医院，就是自己梦境中的医院。痨鬼之所以密集，是因为那个使徒准备对付自己，用精神控制驱赶来的。
同时，那里出现特殊精神类痨鬼，必定是因为那使徒死了，精神体感染了痨鬼。
可是……
自己做梦前，这一切就已经存在了。自己从小就知道，自己父亲获得过二等功，小学时，这一直都是当初并不聪明的自己，可以震慑住其他小朋友的骄傲。
但现在看，这却是二十年后的自己，为过去拨弄而生的因果。
诡谲的梦境因果，仿佛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让自己完全看不透它的神秘怪诞。
必须……想办法隔断！
因果的诡异，让季然下定了决心，要带着神龛去南汉，修香火，立元神！香火气是可以隔断与绕乱因果的。
只要香火足够鼎盛，就可以隔开那幕后行者对自己的窥伺。同时，无数香火纠缠，也是因果的凝结。可以让自己的因果更加牢固。等自己悟出因果截断之法，便能够借助香火的遮掩，彻底断开那道生根在车票上的因果！
这是自己现在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
之后的日子里，季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刀。然后便是行走现实，去改变因果，提升熟练度，同时挽救一些人的命运轨迹。
刀法熟练度、因果入门、大横刀锻造、墨金提炼，都在稳步进行。
季然明白自己基础太差，几乎所有时间，都和镰鼬对练刀法，恶补基础。
演武场里，他一路搏杀！
在【刀术】柱里，他的演武场勋章，一路搏杀到了【六等彪兽勋】！他的刀法实在不足，感受到瓶颈后，季然便融合自身各种神通、仙术、金乌……来配合刀法。
……
元宵节后，自己与母亲送父亲登上前往欧洲的飞机。
新年的气象渐渐散去，特行部、秘部都开始热闹起来。而在情人节这一天，季然拿到了自己的大横刀。
熟悉刀式，血纹成道。
未来，接连三天。季然不再有任何收敛，也不再是单纯的磨练刀法，而是纯粹的释放自己的战斗力！
三天。
【六等彪兽勋】，活生生杀到了【二等狮子勋】！
恐怖的刀刃、强悍的神通、犀利的灵宠、笨拙的刀法和凶悍的肉体，在三天之内，便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不周天上！
这也意味着，哪怕季然刀法依然是短板，但在二阶中，他的实力已经来到了最顶尖的一批。
他的蝉音在最后两天，几乎被各种消息塞满。
但季然并未处理，那道看不见的因果，始终给他一股紧迫感。
最终，在【雨水】节气来临的这一天，季然的刀法来到了【精通100%】，距离大师只有一线之隔。
这一天，他和双花红棍约好，准备进入南汉。不过，双花红棍是用车票进入。季然则是打算通过因果进入。
同一个世界蝉音可以沟通，两人倒是不担心找不到。
行走在灵界，季然换上一身黑色长袍，身体切换为了【浊仙体】，便默默来到了第十三土地庙。
他轻轻背起神龛，时间黑树伸展出屋檐的枝桠上，幽蓝色的魂花开放，映照出蹲在枝头，正好奇打量四周的金乌。
【是否消耗因果点30，再次进入南汉世界。】
【是。】
季然的身影骤然消失。
神龛周围的雾气转瞬凝实，化为了一群行者落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空荡荡的入口。
“土……土地庙，没了？！”
……
与此同时，季然在一股减轻许多的眩晕中，睁开了眼。
天色昏昏，一弯弦月照亮荒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