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夏如盈房子的时候,姜父还在犹豫,“那丫头不会是诓我们的吧?”
“不至于。”
姜母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比起对我们的恨,她应该更恨夏如棠。”
“而且,这事对咱们也有好处……”
姜母若有所思,“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指不定能两头捞,吃不了亏!”
姜父疑惑,“啥?”
见他一副蠢样,姜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解释就是对牛弹琴。”
“你这话说的……”
眼瞧着姜母迈开步伐,姜父慌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他们前脚离开,夏如盈后脚出门。
抵达拘留所时,律师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夏小姐,我已经办好所有手续,你现在进去就能见到江芳钰了。”
“好,麻烦你了。”
在律师的安排下,夏如盈终于见到形容枯槁的江芳钰。
那双空洞的眼睛看见夏如盈的瞬间,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像是要吃人一般。
“夏如盈!”
江芳钰试图挣脱警察的控制,疯了似的嘶吼,“你竟然没死!你怎么没死!”
“冷静!”
警察强行将江芳钰摁在椅子上,锁住手脚。
可她仍是拼了命想要扑向夏如盈,手腕磨出血迹,整个人像是一头发狂的动物,冲着夏如盈龇牙咧嘴。
看着江芳钰,夏如盈出奇地平静,甚至觉得可笑。
“江芳钰,你想帮裴时栎报仇,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等我送你进去后,我会带着裴时栎留下来的钱远走高飞。”
“你瞧瞧你,最终只害了自己。”
夏如盈勾唇,冷眼看着江芳钰情绪愈发失控。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江芳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响彻整个空间,愤怒到了极点,只剩下绝望和痛苦。
夏如盈特意走这一趟,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画面。
可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无趣。
明明她们两个都是真心对裴时栎好的人,怎么到头来却是因为裴时栎自相残杀?
夏如盈缓缓站起身,垂眸睨着江芳钰,“以后在牢里好好改造。”
“啊!”
江芳钰嘶声大喊,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如盈走出房间的背影。
前所未有的绝望拽着她堕入深渊,两眼一黑,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
那天江芳钰晕倒后,再醒来时,已然是疯疯癫癫的状态。
而夏如盈仍选择正式起诉,并没有打算因此放过江芳钰。
这消息还是段雪虹带到夏如棠跟前,连连摇头叹息,“江芳钰真的是可怜……”
“嗯。”
夏如棠正对着电脑审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她可是你前婆婆,你就没什么话想说?”段雪虹拧着眉问。
“当年我和裴时栎连订婚都没有。”
夏如棠悠悠地提醒完,随即意识到什么,探出脑袋看向沙发上的段雪虹,“你特意过来跟我说这件事,是有什么话想说?倒也不用兜这么大的圈子。”
段雪虹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纯好奇,你以前跟江芳钰相处得咋样?”
“一般。”夏如棠想了想,“那时候她更喜欢夏如盈。”
“那她真的没长眼睛……”段雪虹小声嘀咕一句。
隔着距离,夏如棠没听清,“什么?”
“没。”
段雪虹为了掩饰心虚,冲着夏如棠笑得更加勉强了。
夏如棠倒也没有戳穿她,估摸着她是想借机询问一些关于婆媳关系的想法,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她们两人现在的关系确实挺尴尬的。
不过,她能感觉得出来,段雪虹一直在尝试着向她释放善意,只是有些放不下身段。
她作为晚辈,也该主动向段雪虹伸出手。
也许,跨年夜就是个机会。
念及此,夏如棠笑着提议,“过两天你跟我们一起跨年,怎么样?”
段雪虹一愣。
昨天蔺世霆才邀请她一起跨年,这会夏如棠怎么也提起来了?难不成蔺世霆还没有跟夏如棠商量过?
见段雪虹沉默,夏如棠问,“你跨年夜有安排?”
“没,没安排……”
段雪虹藏起疑惑,露出亲切的笑容,“既然你邀请我,那我肯定要给你一个面子的。”
比起蔺世霆邀请她,这会夏如棠主动提出,竟更让她感到高兴。
意识到这点,段雪虹不再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否认,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如棠重新投入工作的模样。
自从加入“Fan”杂志社,她就没少听身边的人夸夏如棠。
内部员工提起夏如棠几乎是赞不绝口,丝毫没有阿谀奉承的意味,全是打心底里的赞赏。
苏穗芝也常说,这本杂志要不是有夏如棠,怕是早就夭折在摇篮里。
连带着出去应酬,段雪虹也能听到外人由衷地感慨她有一个出色的儿媳妇。
日子久了,听得多了,她竟也开始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以前蔺世霆是她唯一的骄傲,现在还多了夏如棠,她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得意洋洋。
时至今日,她才算是真正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夏如棠。
……
与此同时,蔺世霆在机场接到江幼荞。
江幼荞笑眯了眼,越看蔺世霆越欢喜,“你真打算跟棠棠求婚了?”
“嗯。”
蔺世霆绅士地接过江幼荞手里的行李,“您是她的老师,这么重要的场合,应该有您的见证。”
“那是!”
江幼荞笑得更欢,眼里满是赞赏,“你能记着我,说明你还是靠得住的,我也能放心了。棠棠那孩子吃了太多苦,就需要一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人来照顾她。”
前阵子接到蔺世霆的电话,听他说明了情况,她二话不说就答应回国。
夏如棠虽然只是学生,但在她的心里,夏如棠就跟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
如今夏如棠要和相爱的人修成正果,她怎么能缺席?
“蔺总。”
江幼荞忽然正色道,“棠棠交给你,我很放心,希望你不要辜负我这份信任。”
看着江幼荞格外郑重的眼神,蔺世霆微微颔首,“她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
“好。”
江幼荞眼眶微湿,抬起手拍了拍蔺世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