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卿尘赶回来，发现秦妙惜站在路口发呆。
“怎么了，是小妇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是，她只是去上了个坟。”
陆卿尘嘴角一抽，黑灯瞎火的去上坟，还真是别致的爱好。
“石头就正常多了，他回去就呼呼大睡，我搜过他衣衫和房子，没有多余的银子，全身上下就十几个铜板。”
他不禁感慨，“就这点钱也不忘讨好女人，看他不是死在赌坊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甭管他们，咱们还是先去做正事吧！”
现在两个嫌疑人都没了嫌疑，唯一剩下的就是夜里出没的村长了。
“走，上山。”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铜牛所在的半山腰，月光下摇曳的树影层层叠叠的照映在铜牛身上，略显几分诡异。
“村里人敬重牛神，其中以村长最甚，如若他看到铜牛被破坏，肯定会被彻底激怒。”
“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潜意识的行为，即可借机查探他是不是真凶。”
陆卿尘犹豫，“可这是被村民供奉的铜像，咱们破坏了怕是不好吧？”
“你个死脑筋，我只是说让村民看到个坏的，什么时候说破坏真的了？”
见他一脸不解的模样，秦妙惜长叹一声，“将真的铜像搬走，留下一些残缺的碎块，让人误以为铜牛被破坏。”
她环视四周，“这附近都是树林和山脉，藏个铜牛不难。”
“可是搬走铜牛难啊！”
陆卿尘看着几米高的铜牛**眉心，就是再来七八个人怕是都难移动它分毫。
“我试过了，之所以移不动是因为四个蹄子固定在地上，而铜牛腹部是中空的，重量没想象的重。”
行，媳妇儿说啥是啥。
陆卿尘撸起袖子，超强的执行力立即开干。
他抱住铜牛的一根腿用力的向上拔，一刻钟过去了，铜牛纹丝不动，而他满头大汗。
他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不行，太沉了，搬不动。”
秦妙惜递给他一枚药丸，“补充……”
陆卿尘二话不说的吞了下去，一双眼睛茫然的眨了眨。
“体力的。”
她来到铜牛的四条腿下方敲敲打打了一阵，等她起身搬动，铜牛身犹如鸿毛被她扛起一根腿。
陆卿尘不敢置信的**眼睛，他怕不是出现幻觉了，媳妇儿何时变成大力士？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来，来了。”
陆卿尘抬起铜牛的后腿，虽然有一定的重量，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往哪走？”
“跟我来。”
秦妙惜朝着早已找好的地方移动，铜牛内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铜牛里有水？”
“可能是夜里凝结成的露珠。”
穿过茂密的树林，两人被树枝挡住了。
陆卿尘手脚并用的爬上树干，安慰道：“我把树枝砍掉就能过去了。”
三两下，他就将树枝砍断了，但同时掉落的还有他自己。
咚~
他重重的摔在铜牛背上，痛的呲牙咧嘴。
“没事吧？”
“有，有事。”陆卿尘脸色苍白的扶着后腰，“媳妇儿，以后可能给不了你幸福啦！”
秦妙惜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没好气的朝他扔块石头。
“别，这是什么？”
“怎么了？”
“牛背上有一些斑驳的痕迹，不像是生锈留下的。”
陆卿尘退到牛**弯腰查看，指甲在上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随着“咔嚓”一声，他掀开一块铁片。
秦妙惜心头一颤，“是门吗？”
她查了许久都没找到铜牛身上有门，还以为就是一个整体。
“是，还是你亲自看看吧！”陆卿尘紧捂口鼻，声音都变了腔调。
秦妙惜一个闪身腾空而上，身形轻盈的落在牛头上，低头就看到牛背上开的洞，正是那些凹凸不平的犹如脊背骨头的部分，迎面而来的就是那股腥臭味。
找到了。
她探头朝内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陆卿尘点上火把朝洞探去。
秦妙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厉声质问：“做什么？”
“让你看的清楚点。”
“里面全是尸油，你想烧死咱俩？”
“尸……尸油？”
秦妙惜伸手探了进去，内壁是涩涩的碳灰，再往下是油腻的尸油，而在里面她摸到了某样东西。
刀子和一块烧了半截的布？
“刀子是铁柱的，上面刻了名字。”陆卿尘骇然失声道：“铁柱就是被塞进这里面活活烧死的。”
感情这是烧死铁柱的凶器啊！
找到凶器，但还有一块布又是谁的呢？
凶手的？
“肯定是凶手在杀害铁柱的时候留下的，咱们真幸运，竟然能找到关键性线索。”
“那你能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他的主人吗？”
“这有何难。”陆卿尘臭屁的显摆，“我可是京城小侯爷，什么料子没见过，只要我拿回城一问便可知道买家是谁。”
秦妙惜挑眉，“一天时间够吗？”
陆卿尘自信的笑道：“不，一个时辰足矣。”
“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夜无语，翌日山上响起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村长，村长不好了，牛……牛神不见了。”
村长急切的跑出来，“你说什么比见了？牛神不是在山上吗？”
“牛神铜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牛神的蹄子和一些碎片。”村民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南阿弥陀佛，神仙保佑，可千万不要降罪我们村啊！”
村长爆了声粗口，慌里慌张的朝着山上跑去。
村民紧跟其后，大喊道：“村长，鞋，鞋子！”
传信的村民一路跑来，村民早就听到他的大喊大叫，纷纷冲上山一探究竟。
此时半山腰的铜牛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全是残缺的碎片。
不少村民悲痛的哭倒在地，“完了，我们村要完了。”
“牛神不要我们了，肯定是有人亵渎牛神。”
“对，是那两个外来的，全是他们的错。”
“村长说的对，就该杀了他们祭天。”
群起激愤中，村长连滚带爬的赶到，当看到空空如也的地面，人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牛神去哪了？”
随着慌乱的动静慢慢消散，他孤零零地坐在铜牛旁，脊背微微佝偻，双目失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躲在暗处的秦妙惜细细观察着一切，却发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笑意！？
他在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