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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红姐的别墅时，我腿还有点发软。
身后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混合着管家恭敬的“红姐，您的马天尼”。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钻进车里。
这地方待久了，怕是魂都要被勾走...
我站在法坛前，眯着眼看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叫，这扁毛畜生叫得我心烦。
“啪”地打了个响指，屋檐下的惊鸟铃无风自动，那群晦气玩意儿扑棱棱飞走了。
“仙姑，把老子的家伙什都摆上。”
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黄仙姑扭着水蛇腰从里屋出来，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晃得人眼晕。
她手里捧着个鎏金檀木匣子，走路时胸前那对饱满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二皮～”她娇滴滴地唤我，把匣子放在法坛上。
“要的东西都备齐啦～”
我掀开匣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我的法器。
朱砂笔、黄表纸、五帝钱、桃木剑...每样都泛着幽幽冷光。
最显眼的是正中那把青铜**，刃口上还残留着上次做法时的血迹。
我抖开纸袋，里面除了生辰帖，还有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眉清目秀，谁能想到日后会变成那种人渣？“呵，”我冷笑一声。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随手把照片往烛火上一凑，火苗“腾”地窜起老高。
烧焦的相片蜷曲着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焦臭味。
“裁纸人。”
我手指一勾，黄表纸自动飞到面前。
抄起朱砂笔，笔走龙蛇地写下“宋明”二字。
这字写得那叫一个张牙舞爪，最后一笔收尾时，纸人“唰”地立了起来。
“哟，还挺横？”我嗤笑一声，咬破中指往纸人天灵盖一点。
“给老子安分点！”血珠渗入纸面，那纸人顿时蔫了，软趴趴地瘫在桌上。
黄仙姑在旁边看得两眼放光。
“二皮真厉害～”
“少拍马屁。”
我白了她一眼。
“去把‘那个’拿来。”
她扭着**跑到里屋，不一会儿捧着个琉璃瓶回来。
瓶子里泡着条暗红色的布条，血渍都发黑了，在水里缓缓飘动像条水蛇。
“这...这是...”黄仙姑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去年七月半收的艳鬼贴身物件。”
我邪笑着拧开瓶盖，顿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阴年阴月阴日死的血，够那**喝一壶的。”
用镊子夹出那团秽物时，纸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我抄起桃木剑“啪”地拍在它身上。
“再动一个试试？”纸人立刻老实了。
小心翼翼地把血布裹在纸人身上，每缠一圈就念一句咒。
裹到第三圈时，纸人开始“咯咯”作响，朱砂点的眼睛诡异地转动着，直勾勾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甩手就是一道镇魂符贴它脑门上。
“再瞪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纸人彻底不动了，但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哈出的白气都能看见。
黄仙姑冻得直打哆嗦。
我烟眯眼看向后院角落，那里躺着条刚死的癞皮狗，浑身溃烂流脓，一看就是病死的。
“就它了。”
我用脚尖踢了踢狗尸，腐臭味熏得黄仙姑直捂鼻子。
这畜生生前肯定没少受罪，身上没一块好皮，左眼还烂了个窟窿。
我蹲下身，手指在狗尸上方虚画了个符，念道。
“尘归尘，土归土，借你残躯一用。”
说也奇怪，原本僵硬的狗尸突然抽搐了一下，烂眼洞里渗出黑血，黄仙谷吓得往后一跳。
“怕什么？”我嗤笑一声。
“都死透了还能咬你不成？”
抄起青铜**，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左手掐诀稳住狗魂，右手刀尖顺着脊椎一划。
“嗤啦”一声，腐皮应声而裂，露出下面发黑的筋肉。
这活儿讲究手法，得顺着肌肉纹理慢慢剥。
我刀尖一挑一拨，烂肉“啪嗒啪嗒”往下掉，露出完整的狗皮内层。
黄仙姑在旁边看得直犯恶心，小脸煞白。
刀刃游走间，整张狗皮渐渐剥离。
这畜生活着时肯定遭了不少罪，皮上全是癞疤，有几处还留着脓疮的痂。
我顺手掐了个净衣诀，狗皮上的腐肉脓血“簌簌”往下掉，转眼变得干干净净。
最后刀尖在狗头上一转，整张皮子“哗”地揭了下来。
我拎起来对着月光看了看，嚯，虽然满是癞疤，但阴气够重的。
“正好。”
我咧嘴一笑。
“这畜生死前怨气不小，拿来整人最合适。”
黄仙姑端着朱砂回来，看见我手里的皮子又是一哆嗦。
我顺手把狗皮往法坛上一扔，正好盖在写好的纸人上。
说也奇怪，那癞皮狗皮一沾纸人，立刻像活过来似的紧紧裹住。
皮上的癞疤开始蠕动，慢慢形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形状，仔细看竟有几分像宋明那**。
“成了。”
我拍拍手。
“明儿个就等着看好戏吧。”
黄仙姑凑过来给我捏肩，手指都在发抖。
“二皮...这法子会不会太...”
“太什么？”我斜眼瞥她。
“那畜生害人的时候怎么不嫌狠？”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阴风，吹得烛火直晃。
隐约听见几声狗叫，听着竟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宋明的豪宅在黑暗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我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院。
这里曾经是林小玉最喜欢的地方，种满了玫瑰。
如今玫瑰早已枯萎，只剩下干枯的枝干在风中摇曳，像是无数只伸向天空的鬼手。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花香，令人作呕。
我跪在墙角，用铲子挖了一个深坑。
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腐烂的花香，令人作呕。
当我把铁盒放进坑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啜泣。
“谁？”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我的后颈汗毛直竖。
埋好铁盒，我匆匆离开。
走出不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照在豪宅二楼的窗户上。
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长发飘飘，像是...林小玉。
我眨眨眼，人影又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街坊老李头，他一脸惊恐。
“黄二皮，快去看看！宋经理疯了！”
我跟着老李头跑到街上，远远就看见宋明站在他的宝马车顶，浑身只穿着一条**，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
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大片红疹，有些地方开始溃烂。
“有鬼！有鬼追我！”他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那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疹子。
“滚开！别碰我！”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放大到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
宋明的皮肤上鼓起一个个水泡，有些已经破了，流出黄色的脓液。
他的脸肿得像猪头，眼睛只剩下两条缝，却依然能看出里面的恐惧。
“从昨晚开始的。”
老李头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恐惧。
“先是说浑身发热，然后就开始长这些疹子...医生看了都说没见过这种病。”
我冷眼旁观，心里没有丝毫怜悯。
厌胜之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这只是开始。
宋明突然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看向我所在的方向，尽管我确信他不可能在人群中认出伪装过的我。
“她来了...她来了...”宋明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惊恐，他蜷缩在车顶，双臂抱头。
“小玉...我错了...求你别过来...”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我顺着宋明恐惧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但宋明显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尖叫声几乎撕裂了喉咙。
接下来的日子，宋明的状况越来越糟。
他的皮肤溃烂面积不断扩大，去医院检查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最可怕的是，他开始频繁地看见“脏东西”。
有一天深夜，我蹲守在宋明豪宅对面的树上，透过窗户看到他正在卧室里发疯似的挥舞着高尔夫球杆。
卧室的灯忽明忽暗，像是电压不稳，但我知道这是灵体出现的征兆。
“滚出去！滚出去！”他尖叫着，球杆砸碎了梳妆台的镜子。
“林小玉！我知道是你！”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镜子的碎片中，我似乎真的看到了林小玉苍白的脸一闪而过。
宋明跌跌撞撞地后退，撞翻了台灯，房间陷入黑暗。
片刻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和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
第二天，宋明搬出了豪宅，住进了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但这并不能阻止厄运的降临。
酒店服务员后来告诉我，宋明几乎整夜不睡，总是说浴室里有人，马桶里会伸出女人的手，电视机里爬出满身是血的婴儿...
他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开始沉迷赌博，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逃避恐惧。
但正如黄仙姑预言的“五鬼运财”，他逢赌必输，短短一周就输掉了三百万。
那天在赌场，我伪装成清洁工，亲眼目睹了宋明的崩溃。
他双眼通红，手指上的皮肤已经溃烂见骨，却依然疯狂地下注。
赌场里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不仅是因为他身上的恶臭，还因为他时不时会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全押！”他把最后一把筹码推出去，声音嘶哑得像破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