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晕迅速在洁白的床单上蔓延。
周望只瞄了一眼就明白了过来。
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人可以两天不吃不喝,靠一股意志力坚持,但却绝不可能两天的时间都不排泄身体里的废料。
瞿沛凝应该已经是忍耐了无数次,早就达到了身心的双重极限,怪不得刚才她的脸色不对劲儿,还变得那么好说话……
就算她是钢铁,刚才那一秒估计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想赶紧让周望放开自己,好冲进就在五米之外的卫生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但周望却以为她只是在假意敷衍自己……谁让根据高兴的描述,瞿沛凝虽然比不上他,但放在一般的概念里,也绝对是罕见的高手,而在经历了不少事情后,周望现在的防备心是很强的。
而周望拿起水壶倒水的声音,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声音的反射之下,瞿沛凝早就在抗议的身体自己冲破了意念的阻碍,这才导致了她最终的破防。
周望尬住了,喝水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
而瞿沛凝……
她先是发出了“呜”的一声低吟,随即整个身躯都颤栗了起来。
她是想憋住的。
但有些东西一旦开了口子,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哗啦啦”的细碎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回荡,已经努力保持了两天清明的瞿沛凝,在这一刻,在周望惊愕交加的注视之中,终于崩溃了。
最让瞿沛凝惊恐的是,不管她愿不愿意,那一秒钟,她竟然还有一种微妙的错觉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于是她只能无助的发出了呜咽般的啜泣声,把脸埋了下去,从未有过的羞耻感蔓延她的心头。
以她的家庭出身,她却秉承着某种信念投身到了另一种事业之中,从小到大没吃过任何苦的她,在那五年的时间里吃过无数苦。
但唯独这种委屈,她从来没有经受过。
……本来以那个地方的训练强度,是会有一些“特殊磨炼”的。
但瞿沛凝的身份特殊,她自然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优待,这也导致瞿沛凝骨子里从来都是无比自信的。
这也是她敢在激愤之下,直接孤身一人跑来了魔都,来找周望麻烦的原因。
但这一刻,瞿沛凝终于后悔了。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偏偏她还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应该是目前为止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男人面前,露出了最难堪的一幕……
与之相对应的,是她脸颊上越发汹涌的泪水。
她不可抑制的埋头,但在呜了几声之后,却发现自己甚至没有放声痛哭的力气。
整个过程可能持续了一分多钟,但对于瞿沛凝来说,无疑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那淡淡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之后,不知如何是好的周望,有些失措的看向瞿沛凝。
远离不对,就这么干看着,好像也不对……
瞿沛凝的肩膀依旧在轻微的抖动,时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音,只是那声音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不知又过了多久,房间内终于彻底静谧了下来,瞿沛凝就那么瘫在狼藉的床单之上,整个人也失去了动静。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终究还是周望试探着开口了。
“那个,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害,你说你也是,你想要那个的话,你完全可以直接说的,我又不会拦着你非不让你去,干嘛那么倔强呢?”
周望讪笑着说了几句,但瞿沛凝并没有任何回应。
周望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拨开了瞿沛凝额头上凌乱的发丝,看清了她的面容。
只见表情有些憔悴的瞿沛凝并没有昏迷过去,但她却仿佛失去了某种生气一般,只是瞪大着瞳孔涣散的双眼,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像是一具断了线的木偶。
她的眼角残留着长长的泪痕,睫毛上也还挂着些许晶莹,让她本来极具英气的面容,就莫名变得柔弱起来,有一种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喂,醒一醒。”
周望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啥,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能理解的,真的……人有三急,你又被捆了那么久,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憋得住的,对吧?”
“这事也怪我,我应该向你道个歉,我本来是不打算把你关那么久的,都怪这两天事情太多,总之,你振作一点,没事的没事的……”
周望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瞿沛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周望不确定她的状态,又不敢真的就在这时候给她松绑,因为他知道,如果之前瞿沛凝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的话,那现在可能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在高兴距离自己有二十米的情况下,周望不太敢冒险。
有点抓瞎的周望仔细想了想,开口道:
“或者,要不这样吧,我叫个姑娘进来帮你收拾下,你肯定也不想继续躺在这张床上了对吧,你放心,这会所里的女孩都经受过专业训练,她们不会笑话你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听到周望要叫人,这一次瞿沛凝终于有了反应,她在身躯一颤之后,立刻露出一丝惊恐之色的摇头,用微弱的语气说道:
“不,不要……”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你躺在这不难受吗?”
“不,不……”
瞿沛凝只是不断摇头,显然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哪怕是女性也不行。
周望眉头皱了起来。
开始变得有些烦躁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转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是我帮你清理吧?”
瞿沛凝还在小幅度的摇着头,却不说话了。
周望一怔,察觉到似乎反而是自己来,瞿沛凝还没有那么抗拒,他就试探道:“那我真来了?”
瞿沛凝不知道是不是开始不清醒了,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静静躺在那里。
周望见状就把手里的烟头灭了,随即绕到床尾,只是在俯身解开瞿沛凝脚踝上的绳索之前,周望想了想还是郑重道:
“瞿小姐,你我之前素不相识,其实我对你真没那么大的仇恨,我现在打算给你的双脚松绑,但我要提醒你,你一会儿千万要冷静,别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否则的话,我宁愿让你烂在这床上,也不会再释放任何善意了,你听清楚了吗?”
见瞿沛凝还是不说话,周望就跟着说了一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着,周望缓缓解开了瞿沛凝脚上紧缚的皮绳,整个过程之中周望一直留意着瞿沛凝的反应,确保自己能随时往后退开。
好在,直到给瞿沛凝的双脚松了绑,瞿沛凝都一直不见有什么动作。
随即周望又来到了床头,这一次他加快了一些动作,在把手铐从床头固定的位置卸下来之后,周望紧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等了几秒,瞿沛凝身躯一抖,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
只见她挣扎着往床头挪动了一下,还戴着手铐的双手也想要把自己支起来,但她的脖颈才抬起来,那颤颤巍巍的肩膀就已经支撑不住,又倒了回去。
如此反复数次,周望看出她可能是没有丝毫力气了,就叹息了一声,“算了,你别动了,我来吧。”
但瞿沛凝置若罔闻,只是还在不断尝试着,但她起身的幅度却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只是变成了在床上蠕动,真要等她能自己下床,怕是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看不下去的周望就大步上前,也顾不上嫌弃瞿沛凝身上的狼藉,直接双手一抄,就把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瞿沛凝似是想要挣扎,但力道约等于无,周望这下确信她是真的快“油尽灯枯”了,也就暂时丢弃了防备心理,就这么抱着她一路来到了浴室。
……别说,明明两天不吃不喝,这女人的身材看起来也是纤瘦型,但她的分量还是挺重的,和聂小芸属于一个类型。
不过聂小芸是内秀其中,瞿沛凝则是因为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缘故了。
进入浴室之后,周望把瞿沛凝轻轻放到了浴缸之中,扶着她靠坐在了方形的大浴缸边缘,随即说道:“我现在准备帮你**服,但你放心,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说着,周望小心的伸出手,开始解瞿沛凝身上的纽扣。
但瞿沛凝这时候却抬起了手,没什么力道的按住了周望的手。
周望低头,迎上的是瞿沛凝恢复了些许焦距的眼神,她的眼神还残余着茫然和惊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如果你自己有力气的话,你也可以自己来。”
周望见状就坦然的对视着她,同时开口道。
如此僵持了几秒,瞿沛凝终于是无力的垂下了手,同时把头撇到了一边,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快。”
如果不是浴室里足够安静,周望真不一定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既然得到了瞿沛凝的许可,周望也就抛却了顾虑,动作麻利的解起了她身上的衣服。
白衬衫、黑色半身包臀裙、残破的肉色**……
其他都很顺利,只有在帮瞿沛凝褪下包臀裙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
无他,瞿沛凝的弧度确实如同肉眼能看到的一样夸张,即便这种裙子是有开口设计的,在往下扯的时候也异常艰难。
……周望都不知道当时瞿沛凝是怎么穿上去的。
过程之中,难免指尖偶尔深陷其中,感受到那非比寻常的弹性,即便眼下的情况并不合适,但周望心头还是难免产生一丝旖念。
不过很快,他就驱散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因为眼下,随着衣物被丢到一边,瞿沛凝身上就只剩下两件内搭了。
极其传统的款式,堪称包裹的严严实实,周望只是惊鸿一瞥就避开了视线,随即开口道:“我帮你解开扣子,剩下的你自己来,一会儿我也不看你,这样行吧?”
等了几秒,见瞿沛凝没有开口拒绝,周望就把手伸到瞿沛凝的背部,只是一秒的时候,随着“咔哒”的轻微声响,周望就把手伸了回来。
但让周望猝不及防的一幕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尺寸的问题,还是这种内搭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随着扣子松开,竟然狠狠地弹了起来。
反弹的力度太大,让周望想躲避视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卧槽!
这时候目瞪口呆的周望才惊觉,原来上述的原因都不成立,完全是因为瞿沛凝恐怖如斯的天赋,再加上她刻意压抑了这种天赋,才会出现这一幕。
呆怔了几秒,察觉到什么的周望,一抬头就看到瞿沛凝的脸颊又浮现了异样的红,她正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周望只能读出里面的羞窘和忿恨……
周望赶紧轻咳了一声转头,随即把喷头拉了下来,开始放水。
感受了一下,当水温比自己平常洗澡的温度高了不少之后,周望这才用喷头对准了浴缸里面,开始盲视角帮瞿沛凝冲洗了起来。
“我是凭感觉来的哈,角度不对或者水温不合适的话你就说一下……”
“哗啦啦”的水声响彻,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在默不作声之中暂时形成了一种短暂的和谐。
忽的,周望听到了某种“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正疑惑于瞿沛凝在做什么的时候,忽的听到了她的一声低呼,紧接着是“扑通”一声的巨响,和她痛苦的低吟。
周望急忙转头,“你怎么了?”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周望不由一呆。
只见瞿沛凝不知什么时候摔倒在了浴缸里面,一块完全被打湿了的布片半挂在她的膝盖上,正好绊住了她的双脚,似乎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别看……”
瞿沛凝无力的抬手试图遮掩,带着羞忿意味的眼泪又一次从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