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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真的。”
孟随洲不常剖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那在他看来跟凌迟差不多。
遇到冲突,第一念头也必然是绕过来。
用他及时行乐的人生逻辑来说,世间的快乐本就不多,为何要给自己多加一些痛苦。
如果能一直没心没肺,昧着良心快活一辈子也罢。
沈南知是他这辈子都绕不开的劫,或许他曾挣扎过,可是认命是他的归属。
……
第二天,孟随洲开了一辆灰色的沃尔沃接沈南知出院,
地下车库,一道强烈的光束射过来,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车上的牌号。
司梵从劳斯莱斯上下来,他扶了扶眼镜,语气娴熟地说:“出院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没有通知的必要。”孟随洲关上后备箱,走到司梵前面。
“好歹我也是她的姐夫。”司梵笑容未变,“我早就把她当家人看待,多加照顾不过分吧。”
孟随洲攥紧双手,笑说:“受不起,我们孟家人也不用你的照顾。”
司梵的嘴角慢慢撇下,“随洲,你说这话就生分了,你跟明月结婚,按辈分来说,要叫我一声表哥呢。”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孟随洲没打算搭理,车子还没开,司梵把他的劳斯莱斯堵过来,两辆车差点撞上。
孟随洲缓缓将车窗降下,挑了挑,好整以暇地看着。
“你们孟家人,论不要脸的程度,真是天底下无人能及。”司梵看了看车窗上的人影,“当初你爸妈害死南知的爸妈,你妈妈还恬不知耻地让南知嫁给你。”
“最过分的是,你们孟家还霸占她的股份。”
“论泼脏水的能力,你们司家敢称第一,也没人能称第二。”孟随洲两根手指搓了搓,“南知的父母,跟孟富安脱不了关系,幕后黑手是你们司家。”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司家就已经盯上了孟家。
只不过,他们计划没得逞。
“你有证据吗?”司梵眯着眸子,薄薄的镜片闪过蓝光,他将情绪隐藏起来,“没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很快就有了。”孟随洲道。
司梵笑,“原来如此,难怪你放弃了楼家这棵大树。我倒是好奇你找到了什么证据?”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孟随洲说完,要上窗户。
其实司梵应该让步的,而且他今天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可他还是来了。
来接沈南知。
车子在前面堵着,孟随洲无法开走,司梵上前敲了敲车窗,“下车。”
没有响应,他又道,“童童说他很想你了。”
还是没有回应。
司梵朝窗户里面看了看,一把拉开车门,里面只有一个人形的玩偶,抿着唇在那笑。
像是在嘲笑他。
孟随洲忍俊不禁,回以一个恶趣味的笑,“司总,喜欢这款吗?送给你啊。”
司梵猛地把车门关上,脸色阴沉得很。
“不过,你现在应该也用不了。”孟随洲继续恶心人。
“我看你是在找死!”司梵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讽刺他这点,尤其这个人还是孟随洲。
孟随洲扬了扬手,沃尔沃轻便,他擦着从劳斯莱斯旁边过去,有点轻微的剐蹭,他也没停车。
司梵要追,刚上车,一辆特斯拉开过来,直接堵住了车库入口。
车子紧急停下,他一脸触怒地看着孟珵,“你干什么?”
末了,补一句,“不要命了。”
“我们谈谈,”孟珵说。
……
沈南知半夜被孟随洲安排换装离开医院,此刻正在大学附近一个小公寓内。
这个公寓是当时沈南知当助教期间,孟随洲租的。
孟随洲不放心清洁工,半夜把沈南知安顿在这里之后,一个人拿着吸尘器打扫。
赋闲了大半辈子的少爷,怎么可能用得惯清洁工具,不过他一声不吭,做得细致。
从医院回来后,他把那个人形玩偶扔在工具房,一转身,沈南知就站在身后,他吓了一跳。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沈南知看着那玩偶,**的,质地仿真人,连发丝都很真。
“这是林郝的。”他急忙解释。
“哦。”沈南知瞧着玩偶,“你不觉得很像你一个旧人吗?”
“谁?”孟随洲再朝玩偶看了一眼,关上门,“你说宴薇。”
沈南知哼声,“你给我重新找个地方吧,我不想住这。”
“为什么?”孟随洲觉得这地安全,他销户后,公寓就被林郝买走了,听说他需要房子,林郝很义气地把钥匙给他。
沈南知是个不喜欢翻旧账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她没见过孟父孟母大吵的样子,可她见过孟母隐忍又失望的眉眼,那种欲言又止。
人们往往喜欢用不在意和不谈及来隐藏事情,但这样,只会加剧矛盾的发生。
“你跟宴薇在这住过。”沈南知说。
孟随洲大眼瞪小眼,“我哪里跟宴薇在这住过?”
他想了一圈,论及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
“你还说没有?”
沈南知不爱翻旧账,一翻就没放下,孟随洲想了一天,头想的疼,“这房子离你学校那么近,我肯定是为了见你才买的,怎么可能跟宴薇一起?”
“谁知道你是不是膈应我呢?”
“……”孟随洲太阳穴突突的,他按了按说,“沈南知,你讲讲道理。”
沈南知不讲道理,孟随洲也奈何不了她,由此他觉得自己可能有某种隐藏的被虐属性。
他看着她清浅的眉眼间充满情绪,心里不由得想,要是真能这样一辈子,他也是愿意哄着的。
晚饭是孟随洲做的,他事情多,一边安排一边做了,分了点心,口味上他不是很满意。
沈南知吃的时候蹙着眉头,他以为她不喜欢。
“不好吃吗?”他去拿她的勺子,“我等会再做吧。”
沈南知眉眼低低,“童童刚刚发信息给我,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