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那个潜伏在她身边,披着温润外皮的毒蛇!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动他的季晚!
办公室里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张医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眼中的猩红褪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那里面翻涌着的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杀意。
迟温衍缓缓转身,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迈步向外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通往地狱的台阶上。
孙洲,你最好祈祷晚晚安然无恙。
否则,我迟温衍,定要你挫骨扬灰,让你和你整个孙家,都为你的愚蠢,陪葬!
迟温衍冲出医院大楼,裹挟着一身冰寒的杀气,坐回车内。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拿出手机,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拨号的动作却稳定得可怕。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是我。”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阴冷、森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给我查孙洲现在的位置,动用一切力量,五分钟之内,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不给对方任何回应的机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车内的空气压抑得几乎要凝固成实体。迟温衍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医生那句“季小姐没有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孙洲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一想到季晚可能身处险境,甚至可能被那个伪君子蒙骗伤害,迟温-衍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地址信息弹了出来。
——城郊,清苑别墅。
迟温衍的眼睛骤然睁开,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杀意犹如实质般迸射而出。他猛地一脚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车子如同一支离弦的黑箭,撕裂夜色,朝着那个地址疾驰而去!
清苑别墅。
客厅里灯火辉煌,昂贵的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芒,却驱不散空气中诡异的氛围。
季晚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四肢百骸都涌上一股无力感。她看着对面沙发上,正优雅地摇晃着红酒杯的孙洲,眉头紧紧皱起。
“孙洲,我很累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孙洲放下酒杯,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晚晚,你身体还没好,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这里比迟家更适合你静养。”
“我不需要!”季晚撑着沙发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又跌坐了回去。
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医院出来后喝的那杯水……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季晚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冰冷。
孙洲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多了一丝偏执的疯狂:“只是一些让你能好好休息的东西。晚晚,别怕,我是在帮你。迟温衍那种人,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你疯了!”季晚又惊又怒。
“我是疯了,”孙洲低语,伸手想去触摸她的脸,“从大学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为你疯了……”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别墅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竟被一股蛮力从外面整个撞开!木屑纷飞中,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带着地狱修罗般的气势,踏了进来。
在他身后,十几个黑衣保镖如潮水般涌入,瞬间控制了整个客厅!
迟温衍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一切,精准地落在了沙发上。当他看到季晚那苍白虚弱的脸,以及孙洲伸向她的手时,他周身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把你的脏手拿开!”
那声音不响,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刀,狠狠扎向孙洲。
孙洲的动作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迟温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迟温衍?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迟温衍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晚身上。他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孙洲的心脏上。
“温衍……”季晚看到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眶一热,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这一声“温衍”,彻底点燃了迟温衍所有的怒火。
“我说了,把你的脏手拿开!”他猛地探手,一把扼住孙洲伸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清晰可闻!
“啊——!”孙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迟温衍看都未看他一眼,随手一甩,将他如同**般甩开。孙洲狼狈地撞翻了茶几,玻璃碎片和红酒洒了一地。
“你以为你是谁?晚晚是我的未婚妻!”孙洲忍着剧痛,歇斯底里地吼道。
迟温衍的脚步停在沙发前,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孙洲,眼神里是极致的轻蔑与冰冷:“未婚妻?你也配?”
他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在季晚面前蹲下,眼中的滔天杀意瞬间化为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自责。他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晚晚,别怕,我来了。”
季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迟温衍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季晚虚弱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闻着那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气息,意识逐渐模糊。
抱着怀里的人,迟温衍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迟温衍!你不能带她走!”孙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状若疯魔,“你根本不爱她!你只会伤害她!把她还给我!”
迟温衍的脚步顿住,他缓缓侧过头,那双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孙洲,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从今天起,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像个死人一样消失。否则,你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不仅要你挫骨扬灰,我还要整个孙家,为你陪葬!”
话音落,他不再停留,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