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你?”赵溪玥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掌控,“你只要记住,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自作主张,听懂了吗?”
孙洲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懂。”
“很好。”赵溪玥满意了,“老实待着,等我电话。季晚这只猎物,我要慢慢玩,玩到她崩溃,玩到她一无所有!”
电话**脆地挂断。
走廊里只剩下孙洲粗重的喘息声。
他靠着墙壁,身体缓缓滑落,最终颓然地坐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让他沸腾的血液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那扇门,眼里的怨毒和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穿透那扇门,将里面的女人拖进地狱。
季晚……
迟温衍……
你们给我等着!
一间灯火通明的私密整容室内,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苏酒酒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指尖轻轻地,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抚过自己的脸颊,自己的眉眼,自己的嘴唇。
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和季晚一模一样的脸。
完美无瑕。
就连那微微上翘的眼角,和笑起来时唇边那若有若无的梨涡,都复刻得毫厘不差。
“怎么样?”
赵溪玥抱臂站在她身后,红唇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如刀。
“这张脸,花了我八位数。苏酒酒,你可别让我失望。”
苏酒酒猛地回头,镜子里那张属于季晚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诡异又疯狂的笑。
“失望?”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也刻意模仿着季晚的语调,却带了九分的怨毒和一分的阴森。
“你该问问迟温衍,问问季晚那个**人,他们会不会对我这张脸‘失望’!”
她往前一步,逼近赵溪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疯狂。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我要让迟温衍重新爱上我,再狠狠地把他甩了!我要让季晚跪在我脚下,看着我抢走她的一切!”
“你的野心我不管。”
赵溪玥嫌恶地皱了皱眉,后退一步,拉开与这个疯女人的距离。
“我只要我的念念。你拿到迟温衍,我带走我的女儿,我们两不相欠。”
“当然。”苏酒酒笑得更灿烂了,“合作愉快。”
赵溪玥懒得再和她废话,转身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她早已存下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孙洲压抑着兴奋和焦躁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样了?可以动手了吗?”
赵溪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夜景,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温度。
“猎物已经就位,该你这个猎人上场了。”
孙洲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激动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说!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
赵溪玥的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去念念的病房,去找季晚。”
“然后呢?”孙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里的凶光毕露。
“然后,你就尽情地表演。”赵溪玥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演一个被她玩弄感情、始乱终弃的深情前男友。演一个为了救她的孩子不惜一切,却被她用完就扔的绝世大冤种。”
“记住,闹得越大越好,越惨越好。最好让她百口莫辩,最好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季晚是一副怎样蛇蝎心肠的嘴脸!”
“我已经安排好了‘观众’,他们会把你表演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拍下来。”
孙洲听得热血沸腾,那颗因嫉妒和怨恨而扭曲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季晚被千夫所指,声名狼藉的凄惨模样!
“好!太好了!”
他狞笑着,声音都变了调。
“我保证,完成任务!”
“赵溪玥,你等着看好戏吧!”
深夜的医院外,冷风裹挟着消毒水的余味,吹得人头皮发麻。
季晚拢了拢大衣,疲惫地走向停车场。
念念今天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她的心,却始终悬在半空。
坐进车里,她发动引擎,白色的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夜色的车流。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着念念的病,想着迟温衍,也想着那个阴魂不散的苏酒酒。
开出一段路,季晚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很普通的一辆车,她没有在意。
城市的主干道车水马龙,有车跟着再正常不过。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向左转,拐上了回公寓的路。
她再次看了一眼后视镜。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也打了转向灯,不疾不徐地跟了上来。
季晚的心,咯噔一下。
巧合?
她抿了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下一个路口,她没有按照导航,而是猛地向右,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眼睛死死地盯着后视镜。
几秒钟的延迟后。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如同跗骨之蛆,也跟着拐了进来。
这下,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
这不是巧合!
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们是谁?
想干什么?
季晚的呼吸变得急促,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猛踩油门,车子瞬间提速,在小路上疾驰!
然而,那辆商务车性能极好,无论她怎么加速,怎么变道,都死死地咬在她的车后,保持着一个极具压迫感的距离。
对方在戏耍她!
像猫捉老鼠,享受着猎物在劫难逃的恐惧!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季晚的心脏,她手脚冰凉,连方向盘都快要握不住。
报警?
她不敢。
在这种狭窄的路上,一旦激怒对方,他们很可能会直接撞上来!
迟温衍!
这个名字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颤抖着手,从副驾上捞过自己的包,胡乱地在里面翻找着。
手机!
她的手机!
手指终于触碰到冰冷的机身,她一把抓了出来,看都没看,全凭肌肉记忆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快捷拨号。
电话“嘟”的响声,在死寂的车厢内,宛如天籁。
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晚晚?”迟温衍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深夜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