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一个代号为“老鬼”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老地方，半小时。”
对方秒回。
“OK。”
半小时后，城南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茶馆，二楼雅间。
季晚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烹着茶。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坐到季晚对面，毫不客气地拿起一杯茶就灌了下去。
“啧，还是季总这儿的茶好喝。”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吧，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要被你扒层皮？”
这个男人，就是圈内最顶级的狗仔，老鬼。
只要钱给到位，天王老子的黑料他都敢去挖。
季晚没理会他的调侃，将两份资料推了过去。
“这两个人，我要他们所有的交集。”
老鬼拿起第一份，看到迟温衍三个字时，吹了声口哨。
“哟，温氏集团的掌权人？季总，你这是要查自己老公啊？玩这么大？”
他的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季晚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去。
“钱不想要了？”
“要！当然要！”老鬼立刻收起嬉皮笑脸，表情变得专业起来，“温总的活儿，价钱可不低。”
“钱不是问题。”季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我要知道，他和另一个人，有什么过节。”
老鬼这才拿起第二份资料。
“冯楼？”他皱了皱眉，迅速翻阅着那干净得可疑的履历，“这人谁啊？没听过。”
“我要你把他们两个人的过去，挖地三尺，全都给我挖出来。”季晚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结仇，我要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小事，哪怕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全都要。”
老鬼的眼睛亮了。
他最喜欢接这种活儿了。
客户要求越**，给的钱就越多。
“没问题！”他拍着胸脯保证，“季总你放心，只要这俩人还在地球上喘气，我就能把他们的底裤颜色都给你查出来！”
季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给你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
老鬼的呼吸一窒。
“五……五百万？”
“定金。”季晚淡淡道，“事成之后，再加一倍。”
“真的假的？”
老鬼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看季晚的眼神，简直像在看闪闪发光的财神爷。
“季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只要效率和结果。”季晚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直接转了五百万过去。
到账的提示音响起，老鬼的手机都跟着震了一下。
他看着那一长串的零，笑得见牙不见眼。
“您就擎好吧！”老鬼收起手机和资料，站起身，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那股吊儿郎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敏锐和精明。
“三天。”
“三天之内，我给您消息。”
说完，他转身，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雅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季晚端起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
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
迟温衍。
冯楼。
她倒要看看，你们之间，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温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特助推开门，脚步匆忙，脸上的表情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温总。”
迟温衍头也没抬，视线落在文件上，声音沉稳：“说。”
“有人在查您和……冯楼先生的过往。”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透着小心翼翼。
迟温衍翻动文件的手指顿住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变得滞重。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波澜，却让助理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谁的人？”
“是老鬼。”助理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圈子里最难缠的那个狗仔。”
迟温衍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老鬼？
那种只为天价酬劳卖命的鬣狗，居然会盯上他和冯楼？
这背后要是没个大金主，鬼都不信。
“谁雇的他。”迟温衍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助理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敢去看迟温衍的眼睛，垂下头。
“是……是夫人。”
“季晚。”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迟温衍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恼怒，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女人……
她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么不信任他？
宁愿花几千万去找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再等一等，他会解释的，只是时间没到。
他不知道如何去说罢了。
迟温衍胸口一阵发闷，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他拿起外套，抓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温总，您去哪儿？”助理连忙跟上。
“回家！”
迟温衍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别墅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季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浅酌，听到动静，她抬眸看去。
迟温衍带着一身寒气，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你找人查我？”
他开门见山，声音冷得掉渣。
季晚晃了晃杯中的红色液体，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温总消息够灵通的啊。”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迟温衍被她这副态度气得心口疼。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季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查我？查我跟另一个男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季晚仰起头，迎上他愤怒的视线，毫不退缩。
“不然呢？”
她冷笑，“我倒想问问温总，你跟那个冯楼，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背着我，又在搞什么名堂？”
“一个履历干净得跟白纸一样的男人，一个我名义上的丈夫，你们之间要是没点猫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迟温衍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