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舒笑了:“别这么激动。说得好像你没算计过我一样。何必把自己的丑事拿出来到处宣扬呢?再说,你就那么确定那两孩子是你亲生的?这些年你的身子虚成这样,真的有那个能力吗?好了,我很忙,今天就说到这儿。以后没有大事,不用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岑建光又气又羞,气呼呼去后院找周茜。
结果发现周茜不在,金银细软个人物品都搬空了。
他问家里保姆,竟然没有人知道。
因为郭艳丽来之后,把所有保姆都调到她那边去了。
后来办了离婚,岑云说以互不相扰为由,把周茜住的那个小院往后开了个门,改造成了独门独户。
所以她们出入的时候,压根不用跟这边的人碰面。
也没有人关心她们的情况。
岑建光才意识到,岑云舒已经策划了很久,想好了退路。
他气得在家躺了两天,一边派人四处打听周茜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他压根不相信。
这么个老老实实在内宅待了三十年的女人,怎么可能说跑了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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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市合资汽车厂明日正式挂牌。
好多领导和所有大股东都要来参加仪式。
段守正也是其中之一。
他傍晚才到向东市,晚上打算在化工厂新职工楼的住所过夜。
这个房子他早就拿到了,却一直到最近才装修好,并且经常过来过夜。
远远瞧见一个阿姨站在楼底,脚边摆着个装满东西的篮子,望着楼梯犯难。
这阿姨虽然衣着朴素,却干干净净,温婉娴静,叫人看着十分舒服。
段守正明明不认识,却莫名的觉得对方面善。
所以从来不管闲事的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阿姨住几楼,我帮你拎上去。”
这栋楼什么都好,就是没电梯。
这会儿也没有居民楼有条件安电梯。
阿姨眯眼一笑:“谢谢,我住五楼。”
段守正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知道这栋楼里住的都是熟人,可他以为这是谁家的亲戚,没想到这么巧......
看来岑云舒没跟她讲过他。
段守正的脸莫名其妙就热了,然后一声不吭帮周茜把篮子拎了上去。
周茜笑眯眯地一路夸段守正:“小伙子真不错,又高又帅,心眼还好。”
段守正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被夸得头都不敢抬,脚下生风,一分钟不到就把篮子拎上了五楼。
周茜:“太谢谢了,进来喝杯茶吧。”
段守正:“啊,不,我还有事。”
段守正又低着头下去了,估摸着周茜已经进去了,才敢重新上去五楼,开门回住所。
当时于大东手里攥得房子太多,他和程时张自强或多或少都从于大东手里买了几套。
岑云舒的房子其实是从他手里买的。
这也是岑云舒向程时提出想买房子的时候,他迅速同意的原因。
当时他想的是,岑云舒大概是为了方便管理合资的叉车厂。
与其让她住在别的地方,他担心,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所以就把他对面那房子以一半成本价卖给岑云舒了,钱还是分期给。
毕竟这一栋楼都是熟人,还住着蒋郁东,他和章启航这样的,是整个向东市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段守正全程叫程时代为操作,所以岑云舒丝毫没发现问题。
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有两百万股份在金融公司,程时才这么慷慨。
段守正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岑云舒当初那么着急买房子,是要把母亲接过来。
她活得越是小心翼翼,他越心疼。
累了一天,靠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耳朵却在听着对面的动静,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被对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他便听见岑云舒和周茜温柔细碎的谈话声。
那是吴侬软语,夹杂着几句先城话。
他听不太懂,只觉得很悦耳。
“妈,我们跟他又不熟,见一面就把人请回来吃饭,真的好吗?”
“远亲不如近邻,再说我一看那小伙子就是个正直的人。搞不好还是个军人。去吧。别墨迹。”
片刻后,有人敲门。
段守正像是听到起床号的士兵,一下就站起来了。
岑云舒那么聪明,周茜只要稍微形容一下他的长相,就能猜到是谁,然后猜到前因后果。
段守正决定装死。
岑云舒:“开门,我知道是你。”
段守正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门后深吸气端出最冷酷和淡定地样子,才打开门。
岑云舒眯眼望着他:“果然是你。”
段守正挑眉:“嗯?怎么了有事吗?”
岑云舒:“这房子到底多少钱。我不想占你便宜。”
段守正决定抵死不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房子是你跟那马喽买的,你该去问他。”
岑云舒:“你为什么会住在我对面。”
段守正:“我比你先住进来,这个问题要问你。再说这一栋的人,你都认识。你怎么不去问他们。就算我不住你对面,也是楼上楼下。”
岑云舒忿忿瞪着他:当时着急买房子,程时又说只有一套能卖,她就没多想,结果中了这个**的圈套。
段守正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攥紧了,维持着脸上的淡然。
周茜在门里问:“叫你请人过来吃饭诶。叫来了吗?”
岑云舒只能放软了声音回答:“问了,他说他吃过饭了。”
段守正抢在她前面回答:“没有。我没吃。她听错了。”
周茜:“哎呀,那太好了。来吧,我做了饺子。”
岑云舒咬着唇,用眼神威胁段守正。
段守正得意地一笑,朗声回答:“来了。”
转身拿了一盒燕窝一盒茶叶,关门,越过岑云舒,进了对面。
岑云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婉约优雅的模样跟着进去。
段守正把茶叶燕窝双手递到周茜手中:“来的仓促,来不及备准备,别见怪。”
周茜:“你这小伙子也太讲究了。邻居走动,不需要这么客气。”
段守正:“要的,要的。第一次上门做客,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岑云舒心里越发憋闷:装!!就给我装!!明明是个放荡不羁二世主,装什么谦和敦厚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