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骑砍游戏 第367章.背后出现的一刀

张波面对屠杀,既恐惧又冤屈,无力自证。

木精灵剑舞者指向大树屋,护卫着杨堤和张松,以及其他几个管理部长,想要朝着外面突围过去。

那是他们最后的堡垒。

杨堤眼中燃烧着困兽般的疯狂,对张波嘶吼:“你最好祈祷我能放过你!”

随即,他带领张松和几名最精锐的木精灵剑舞者,押着张波以及孙智儒等面如死灰的谈判专家,在库吉特人呼啸的箭雨和斯瓦迪亚骑兵践踏的隆隆声中,狼狈地朝着村庄中心那棵巨大得如同公寓楼般的古老树屋踉蹡奔去。

村庄外围,圣树骏马喷着鼻息。

沈穆端坐马背,犹如雕塑,静静地俯瞰着脚下已成炼狱的木精灵村庄。

熊熊烈火在各处窜起,浓烟翻滚着遮蔽了部分星光,火光映照下,是雷萨里特率领的斯瓦迪亚重装骑士集群在狭窄的村道上纵横冲杀,沉重的马蹄踏碎一切阻碍,枪尖在火光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而在另一侧,贝斯图尔的库吉特重装骑射手则如幽灵般游弋,精准的箭矢带走生命,挥动的弯刀收割着企图组织抵抗的敌人,并不断将新的火种投向那些尚未燃尽的茅草屋顶。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和厮杀呐喊的惨烈和声。

沈穆脸上平静无波,但那深邃的眼眸中跳跃着燃烧村庄的反光,仿佛在欣赏一幅壮阔的战争画卷。

法提斯策马紧贴在沈穆右侧略靠后的位置,左手始终按在剑柄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可能的威胁——尽管周围的圣树骑士团早已将这片区域护卫得水泄不通。

“领主大人,雷萨里特骑士和贝斯图尔酋长完全按计划突破了土墩台,攻势很顺利。村庄内部的抵抗正在崩溃,就像被热刀切开的奶酪。”

法提斯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对执行力的满意。

“很好。”沈穆的回应很轻,但清晰:“贝斯图尔的手下点火很及时,火光不仅制造了混乱,也为我们照亮了战场。这比在黑暗中摸索强多了。”

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从侧翼传来。

只见班达克穿着铠甲,带领着一队已经武装到牙齿的重装步兵快速赶来汇合。

他们的盔甲沉重而又坚固,步伐坚定,显然是刚刚整备完毕,就立刻投入了最后的围剿阶段。

“沈穆大人!法提斯骑士!”

班达克喘着气在沈穆马前站定,挺直胸膛汇报道:“我已将潜伏推进的队伍全数武装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外围死灵怪物的侵扰果然如法提斯大人所料,微弱了许多,没有影响我们的集结。”

沈穆微微颔首:“辛苦你了,班达克,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伪装推进麻痹了敌人,关键时刻的整备更是准时。”

他的目光越过班达克和他身后的方阵,锐利地锁定了村庄中心方向,那里正是火光照映下最显眼的核心建筑——巨大无比的古树屋。

“看那边。”沈穆指向杨堤、张松等人正挣扎着、在零星护卫保护下押着张波等俘虏拼命冲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我们的‘老朋友’杨堤、张松,还有那位身份暴露的‘功臣’张波,他们想去大树屋‘避难’。看来那就是他们最后的依仗了。”

法提斯顺着沈穆所指望去,眼神一凝:“是的,领主大人。情报显示那是木精灵村庄的核心,可能连通着他们与位面的联系,或有其他防御手段。杨堤果然留了后手。”

班达克也看到了目标,拳头紧握:“决不能让他们躲进去!大人,请下令,我的人可以直接强攻那鬼树屋!”

沈穆的视线在法提斯和班达克脸上扫过,果断下达命令,声音斩钉截铁:

“法提斯,命令圣树骑士团收缩防御圈,我们靠前些。我要看着他们覆灭。”

“是,大人!”

法提斯立刻向身边的传令兵做出手势,精锐的骑士们开始移动,拱卫着沈穆向燃烧的村庄内部缓步推进。

“班达克!”

沈穆继续下令,指向大树屋的方向:“你率领你的重装步兵方阵,从东侧快速压上,堵住他们侧翼的回旋空间!雷萨里特的骑兵在从北向南扫荡,贝斯图尔在西南方向封锁和牵制,你的目标是直接插向大树屋的正东方向,压缩他们的逃生通道,和雷、贝两部形成合围!告诉他们,‘体面’的时限已过,不接受任何投降,清除所有反抗者!”

“遵命,领主大人!”班达克眼中闪过嗜战的光芒,立刻转身,拔出佩剑吼道:“步兵方阵!目标——大树屋!全速前进!碾碎他们!为了沈穆大人!为了德赫瑞姆!”

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班达克的方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直扑那片最后的战场。

沈穆在法提斯和圣树骑士团的簇拥下,驱马踏过仍在燃烧的废墟和敌人的尸骸,缓缓进入木精灵村庄的核心。

火光映红了他的面庞,也照亮了他眼中绝对的掌控与冷硬。

他低声开口,仿佛是对身旁的法提斯说的,也仿佛是在喃喃自语:“看啊,法提斯,八里河街道的旧时代,伴随着这燃烧的村庄,今夜,宣告终结。”

法提斯一手控缰,一手始终护在沈穆马前,肃然回应:“新秩序将由您的意志书写,大人,绿叶集团的末日,已经降临。”

远处大树屋下,火光、箭雨、骑兵的冲锋怒吼与步兵方阵沉重的脚步声交织成毁灭的序曲,将杨堤、张松及其残兵败将彻底笼罩。

合围的绞索,已然拉紧。

这还是,沈穆亲自给绿叶集团,上的绞索!

……

杨堤和张松此刻狼狈万分,在仅存的十余名木精灵剑舞者拼死掩护下,跌跌撞撞地向着村庄中心那如同古老堡垒般的大树屋奔逃。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浓烟、血腥和焦糊味灌入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般刺痛。

他们身后,是已成一片火海的木精灵村庄,身前,则是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快!再快点!”

杨堤嘶哑着低吼,汗水浸透了他凌乱的衣襟,额发黏在因极度紧张而扭曲的脸上。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目光死死锁定那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大树屋粗壮盘错的根系和深不见底的入口,像巨兽张开的口器。

他的大脑几乎被一个念头完全占据。

“只要冲进去!”

“冲进去,触碰到核心!”

“他还有最后一线翻盘的机会!”

那棵寄宿着位面之力的古树,需要用他残存的所有心灵之力去唤醒、复苏、融合…最终,它将化身为一尊战力恐怖的战争树人!

这是绿叶集团最后的底牌。

是他们与位面联系的最深沉纽带。

这也是沈穆那伙人所畏惧的未知力量!

只要能撑到那一刻…

然而,命运的绞索已然勒紧。

高亢的唿哨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他们侧翼不断响起。

五十余名库吉特重装骑射手,如同在夜色中游弋的群狼,敏锐地锁定了这群显眼的目标。

他们精湛的骑术令战马在燃烧的废墟与混乱的村道间如履平地,始终保持着一个对弓箭最有利的、令人绝望的距离。

“咻咻咻——!”

“啊——!”

“保护杨总!保护张总!”

“挡箭!快挡箭!”

弓弦震颤,致命的锥头箭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箭矢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穿透木精灵剑舞者仓促格挡的空隙。

一个接一个英勇的身影在闷哼或惨叫声中栽倒,溅起的血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残酷。

这些精灵护卫行动敏捷,但在高速驰骋、箭如雨下的库吉特骑射手面前,他们的防御显得那么单薄和徒劳。

每一支箭落下,杨堤和张松的心便猛地一沉。

每一声护卫倒地的声响,都意味着通往生存之门的台阶又少了一级。

恐惧如同冰水浇透了他们的脊背,但比恐惧更甚的,是杨堤那近乎癫狂的不甘与对“底牌”的渴望!

他的眼角余光死死盯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护卫,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在痛苦中逝去,心中的怨毒如同浇上滚油的烈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冲…冲进大树屋…”

杨堤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别管了…张波…带他走…”

他瞥了一眼被反剪双臂、跌跌撞撞被推搡着的张波,眼中只有冰冷的决绝。

此刻的张波,与其说是人质,不如说是杨堤绝望中试图抓住的一根可能存在的救命稻草,或者一个需要带到最后战场上的罪证与祭品。

至于孙智儒等谈判专家的死活,杨堤连余光都吝于给予。

张松咬着牙,努力保持着一丝冷静,搀扶着杨堤,同时催促着还能行动的精灵。

但他眼中的凝重几乎化为实质,库吉特人的骑射太刁钻、太密集、太致命了!

身边这些精于近身刺杀的精锐精灵战士,在远程火力的覆盖下竟然如此无力。

每一个“噗嗤”的入肉声,都像是在倒计时他们生命的沙漏。

原本在撤退途中收拢起来的、稀稀拉拉的零星木精灵抵抗者,早已在箭雨中消亡殆尽。

如今只剩下最初环绕在他们身边的十来名木精灵剑舞者,在库吉特人狂风暴雨般的骑射洗礼下,也已如同风中之烛,迅速凋零过半。

杨堤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磅礴的位面之力就在前方大树屋深处呼唤。

那是力量!

是复仇之火!

是足以碾碎沈穆骑兵队的灭世兵器!

就差几步!

可库吉特骑射手冰冷的眼神和呼啸的箭矢,正冷酷地将这几步化作生与死的天堑。

绿叶集团的末日,伴随着护卫们最后的悲鸣,正一寸寸降临。

这是杨堤最绝望的时刻!

而张松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看着杨堤扭曲的面孔和狂乱的眼神,这位曾给予他信任与栽培、被他视作“干爹”的杨总,理智显然已被绝望和求生的本能彻底吞噬。

库吉特骑射手致命的箭矢呼啸着从侧翼不断袭来,每一次弦响都伴随着护卫倒地的闷哼或惨叫。

通往大树屋的短短距离此刻如同死亡走廊。

必须有人断后!

这个冷酷的念头在张松脑中成型。

牺牲管理部长们和仅存的木精灵,为杨堤争取逃进大树屋激活“底牌”的几秒钟——这是他所能想到唯一还有一丝希望的选择。

“你们……”张松扭过头,冰冷的目光扫向身后惊惶失措的管理部长和几个同样伤痕累累、满脸绝望的木精灵剑舞者,准备下达那道残酷的命令。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

“噗嗤!”

一股钻心的剧痛猛然从大腿上炸开!

张松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柄熟悉的短刀深深刺进了自己的右大腿,鲜血瞬间喷涌,染红了衣物。

握着刀柄的,正是被张松搀扶着的、状若疯狂的杨堤!

“阿松!”

杨堤死死抓住刀柄,因过于用力而手指关节发白,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非人的狂热:“替我挡着!拦住那些该死的骑射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张松,充满了逼迫和哀求:“你…你得留下来!带着他们…顶住!”

他急促地喘息着,口中的词句破碎却清晰地表达着最冷酷的意图:“为了绿叶集团…不!为了我!报我的恩!当年…不是我,你根本没有现在!”

剧痛让张松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歪倒。

他用手撑住地面,才避免了彻底摔倒。

腿上冰冷的刀刃和灼热的血液形成刺骨的对比,而比这更冰冷的,是杨堤眼神中赤裸裸的、将他当作弃子的决绝。

刚刚还在盘算牺牲他人来保护杨堤的张松,此刻自己成了那个“代价”。

管理部长和木精灵们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僵在原地,看着被刺伤跪地的张松,再看看几乎疯魔的杨堤,绝望更深了一层。

库吉特人的马蹄声和箭矢破空声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曾经的恩情,化作此刻**大腿的刀。

杨堤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命令他用自己的生命来还。

张松抬起头,看着那道跌跌撞撞推开搀扶、独自拖着伤腿也要扑向大树屋黑暗入口的背影,一种混合着剧痛、荒谬、被背叛的冰寒以及某种悲哀的明悟,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绿叶集团,或者说杨堤的末日,已经降临。

而他张松,被他自己想要牺牲的人刺穿了逃离的道路,注定要在这燃烧的村庄里,为这段“恩情”画上最后一个猩红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