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倾 第270章 登徒子

入怀的那一刻,颜书亦还是很高冷的,纤细的腰肢挺直着,固执地要比季忧高一点。

不过没多久她就松懈了下来,在极为喜欢的怀抱之中,悬在空中的脚脚一阵轻晃。

尽管是腿长腰细一脸冷傲,如御姐一般,但动作却像个不安稳的小女孩。

不过或许是觉得不太符合威严的形象,晃来晃去又不禁收住,冷傲地看了季忧一眼,发现季忧没笑才稍稍满意一些。

其实若是寻常时候,季忧肯定会就要吻她了。

但试量了几次后立刻就感受到筋肉的疼痛窜上脑海,忍不住露出微痛的表情。

见到这一幕,颜书亦高傲的眼神流露出更加浓郁的嚣张。

“鉴主大人,你可知我手上没伤。”

“?”

颜书亦忽然颤了一下,感受着胸口的**瞬间眯住了眼睛:“我明天就把你送走……”

季忧沉默半晌,随后挪动了手掌……

他的肉身已经强大无比,很多事都不像先前那么犹豫了。

而随着下一瞬的撩拨,颜书亦忽然砰地给他胸口一拳,同时满身的剑气与杀气顿时呼啸而起。

丁瑶与卓婉秋刚好路过此处,听着房间里叮铃咣当的声响,感受着拳风的不断扩散,忍不住对视一眼。

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说不算新鲜,当初季忧去灵剑山问道的时候,他们也是天天打来打去的。

“每次都打,不过这次怎么打的这么激烈……”

“毕竟好久没见了。”

“我听颜川长老说,鉴主刚开始还吩咐姑爷一醒就立刻把他送走的,莫要被旁人说闲话,结果没一会儿就又没忍住钻姑爷房里了。”

“颜川长老活那么大也是有些智慧和人生经验的,知道不送的话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惩罚,要真送走了可能会被逐出山门也不一定……”

午后时分,日落下的安远城宁静无比。

在一处小食摊前,季忧、颜书亦带着丁瑶和卓婉秋,一行四人正吃铁锅羊骨。

无虑商号就在附近,正在给那些凑不齐税奉的百姓签约补粮。

丰州经过了三年的荒地开垦,粮种选育,产量已经翻了番,有很多年去年来不及做的事情,今年足够赶得上了。

有带着孩子前来的,还会送一块拳头大小的腊肉,要么就是一只拨浪鼓。

见着这一幕,啃着骨头的季忧默不作声,但被咬出一道豁口的嘴角却忍不住微扬。

但这牵扯了嘴角的动作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又揉了揉。

他的肉身已经十分强大,却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颜书亦还是比她强,甚至隐隐要压过无疆境许久的方长老一头。

据说,那是因为颜书亦正在自创剑道与术法。

而季忧很荣幸地成为第一个尝试的人。

青云天下术法众多,但传代的不多,原因就在于想要学习别人的术法,道心与心境是需要与其创术者匹配。

换句话说,无论是何种术法,都是创术者使用起来最为强悍。

因为那本就是他的道心对于天地法则的感悟所凝结,自然比临摹者更加契合。

季忧正**嘴角,忽然就被一只脚脚踢了膝盖。

因为实力不够而礼貌有加的季忧默不作声,只是抬头瞥了一眼。

颜书亦冷傲乜斜,看上去有些哼哼唧唧的,一副要打死他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季忧抿了下嘴。

可恶的没毛小水虎……

吃过棒骨之后,季忧一行前往了距离城墙不远处的西南侧。

经过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路后,远处的一座宅院近在眼前,门匾上书四个大字——卜氏酒庄。

卜家在逃亡深山之中后,这家酒庄就已经空了,满院子都是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一些泛黑的血迹,从前院一直蔓延到前厅。

几人沿着血迹看了许久,将前院后院、主屋、侧屋及偏房都找了个遍,最后来到了建在地下的酒窖。

卜家人死光了,一些死在山海阁弟子攻庄的时候,逃走了那一批则死在了季忧的剑下。

但就像季忧和颜书亦在房中讨论的那样,还有许多疑点有些讲不明白,甚至连卜启荣自己都不清楚。

他们也只能尝试着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若是真有的话,他们决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在那些行将就木的仙宗长老手中。

季忧此时走在最前方,进入到幽暗的酒窖时忍不住看向丁瑶和卓婉秋:“那个傲娇鬼呢?”

丁瑶闻声抬头:“鉴主怕黑,晚上都很少出门。”

“我上次去你们那儿问山,她不就是半夜来找我?”

“那是因为来的是公子。”

“我要这么问她,她肯定不承认。”

卓婉秋闻声点头:“鉴主是这样的,肯定会说自己一点也不怕黑,就喜欢晚上出去溜达,顺便发现了公子,进去聊聊天什么的。”

颜书亦此时就站在门外,斜眼看着酒窖里的身影,冷漠的脸蛋渐渐泛红。

季忧此时带着丁瑶和卓婉秋一直向内而去,沿着斜坡走到了最深处,来到了幽暗的尽头。

酒窖之中全都是还未开封的酒桶,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就在此时,丁瑶琼鼻微动,忽然在空气中嗅了两下:“公子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煤油的味道。”

“?”

季忧此时手握灵石照明,转头看向深处的角落。

那里有大片焦黑的痕迹,从地面一直蔓延到了墙上,似乎是卜家在临走之前特地烧毁过什么东西一样。

见此一幕,三人不禁对视。

当时山海阁弟子搜查到安远城,如此紧急的情况还要烧掉的,怕是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们蹲下身来仔细看了许久,只发现了一些被烧的焦黑的粘稠之物。

季忧凝视半晌,随后从酒窖走出:“卜家酒庄所在的这条路,是城外通往城内最直且最好走的一条,为何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颜书亦看向门外的那条路:“卜家还在的时候,这条路是被严格把守的,据说乱闯的都会被打死,所以即使卜家人现在死光了,很多人也会下意识地绕路。”

“那窦远空是怎么走到这条路上来的,甚至叫他发现了卜家人的秘密,而卜家却没有发现他?”

“这就是我没第一时间去东平山脉,而是来了安远城的原因。”

在东平山脉之中灵气奔流,搜捕的身影不断来回的时候,安远城的百姓经常会看到一位绝美的女子在不断游荡。

其原因就是因为灵剑山小鉴主觉得,窦远空的行踪还是疑点密布。

然后,她就在城中发现了蛮族的踪迹。

也正是因此,她后来才会追寻蛮族那位族王来到了东平山脉。

蛮族的出现并没有解开她心中的迷惑,反而让她心中的疑点变得更多了。

思索之际,四人又来到了城西的一座宅邸。

这座宅邸的匾额上也挂着卜家二字,是卜家那支主脉所在,不过已经空旷许久,屋内屋外已经灰尘布满。

季忧此时走在前侧,而颜书亦则在后侧跟随,后面则跟着丁瑶和卓婉秋,两人在偌大的园子当中寻了许久。

“青云天下等级森严,按道理来说,旁脉所做之事,是瞒不过主家的,这卜启荣一家说白了就是个卖酒的,不可能暗中做那么多事。”

“你的意思是,卜家主脉也有问题?”

颜书亦听后将漂亮的眼眸微微转来:“卜家主脉有一座灵苗场,附近刚好有一座遗迹,我先前就说过的,有时候巧合太多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季忧转头,看着这空旷而巨大的院落。

家族的旁脉确实依附于主家生存的,酒庄距离卜家如此之近,想要绕开主脉行事的确很难。

颜书亦看向季忧:“若你没杀卜启荣,说不定就这些事就能清楚。”

季忧摇了摇头:“卜启荣若是落在仙宗手里,风险更大,当时最好的方法只有杀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回过神,忽然发现颜书亦正盯着他看,眼神里带着审视。

季忧看到她的眼神之后轻声开口:“你觉得我在杀人灭口?”

“不,我其实是想知道琪琪是谁?”

“?”

季忧听到后瞬间愣住,脖子缓缓转动着看向傲娇鬼:“你怎么知道琪琪……”

颜书亦用冰冷的眼眸看着他:“你睡着的三天之中一直在喊这个名字,喊了好久。”

“琪琪是我妹妹的名字……”

“小迪呢?还有玲玲、强强、雯雯和翔宇……”

季忧沉默许久后开口:“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们。”

颜书亦负手而立,对他的答案将信将疑。

见到这一幕,季忧伸手从桌上抹了一把灰尘,随后在颜书亦的绝美的脸蛋上画出一道灰迹。

小鉴主看向他那根不止摸过自己脸颊的食指和中指,眼中凶意毕现。

“登徒子……”

“小醋精。”

从卜家酒庄再到卜家主家的宅邸逛了一圈,季忧强撑的腰部已经接近了极限,回去之后到了房间休息。

冷艳无双的颜书亦暂时不害啪了,还是愿意找季忧抱,但却严控他的双手,不让他乱摸。

这让季忧感觉自己像是是被蹂躏的一方……

不过在山中憋了许久,长期在房中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第二日的时候,他们还出去逛了一下安远城的集市。

卜家的事情在修仙者层面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但却并没有影响普通百姓的生活。

若非要说有影响,也许就是没有压迫这种城市的仙人之后,很多百姓都感觉到心中松快了许多。

因为卜启荣死掉之后,季忧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心情倒是不错。

赶集的时候随手就买了些拨浪鼓、虎头鞋什么的。

虽然季忧解释说这些做手工的百姓实际上活的艰难,买一些也算是帮他们,但还是看小鉴主一阵剑气汹涌,走路的时候都想踢他。

最关键的是,跟在他们后面的丁瑶和卓婉秋一直在窃窃私语,讨论了好多个季姓名字。

季忧确实很喜欢孩子,他平时看见银子都走不动道,但每次见到乞儿都会给上一些。

后来买的拨浪鼓也送了他们,只把那双虎头鞋送给了颜书亦作为礼物。

看到这一幕,丁瑶和卓婉秋一直觉得自家鉴主虽然害啪,但早晚会挨一顿凿的……

鉴主现在没挨上,其实还是占了方长老的便宜。

途径医馆的时候,季忧还去看了看腰,顺便买了两副药膏。

他自己贴不上,只能找颜书亦代劳。

结果颜书亦给他贴药膏的时候还暗中给了他两掌,好像生怕他好的太快似的。

“你这手法绝对是带有私人恩怨的……”

“那么多无疆与神游在场,你还敢去杀卜启荣,能活下来就已是幸运的,腰痛算什么。”

季忧此时被锁着双手,被小鉴主那香如幽兰的吐息喷到脸上,一看就是知道他腰不行,又敢往怀里坐。

不过颜书亦说的倒是真的,若不是她在场的话,在那些老怪物的手中强杀一人他不可能会活得下来。

颜书亦此时看着他:“我问你,当时若不在,你还是要杀那卜启荣么?”

季忧思索半晌之后点了点头:“还是会杀。”

“你真不怕死?”

“你知不知道,遗迹之中的仙缘若想带出来,会害死很多的孩子?”

小鉴主忽然提起这一句,是不希望季忧太过冲动,把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

因为她虽然嘴上不承认季忧是她相公,但那也只是嘴上,心里自然是不希望喜欢的人每次都这样以身犯险的。

更何况,她当初都在的那些长老面前变相承认自己是他家的了。

但季忧的这句话出口之后,颜书亦却不禁眼神微怔。

接着又凑近看了看,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随后才意识到,季忧可能知道一些让他不得不去杀人的事情。

联想到前几日遇见乞儿,还有当初她在中州建立世家时说过的话,她就觉得只和自己啵过几次嘴,还摸了她好多地方的陌生男子只要提到孩子就会很冲动。

去年冬日,好像也是这样。

当时无虑商号开到了灵州,颜书亦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她都偷偷去丰州听人家喊她季夫人了,自己的商号能不关心么。

当时她就听灵州那家商号人说,丰州粮产的盈余虽然有五成,但不足够养活九州那么多的百姓。

所以当时无虑商号的规矩是,优先去救济一些家中有孩子要养的家庭。

就在此时,她感觉有一只手在解自己的腰带,随后眼神瞬间变得凶猛……

翌日清晨时分,客栈门前多了两辆马车。

马车前方,丁瑶和卓婉秋在下面等着,彼此之间窃窃私语,对鉴主昨晚没有回房的事情议论许久。

与此同时,只穿了内衫的颜书亦正从季忧怀里睁开眼睛,冷傲的脸上泛起一抹红色,将他的手从圆圆之间抽了出来。

昨晚跟他打了半夜,打累就躺在他怀里的,顺便睡在了一起。

出乎已意料的是,季忧倒是没做什么,反而是将她在怀中搂的极紧,抱着她睡了一夜。

此时的季忧似乎因为她的呼吸节奏变化也醒了过来,静静地看着她。

“醒了?”

“登徒子……”

“?”

颜书亦凶他一眼,然后从他的怀中把自己手抽回,赤着雪白的玉足从床榻之上下来,开始洗漱穿衣。

季忧见状也从床上起来,开始梳理发冠。

洗漱过后的颜书亦穿上外衫,带着两条没系的腰带走到季忧面前,便见季忧伸手给她系上。

他们没有打算在安远城长留,昨日便决定要在今日启程离开安远城。

一方面是因为此次东平山脉一事,灵剑山有不少弟子受伤,而颜书亦作为鉴主要回去主持大局。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颜书亦发现季忧的恢复速度很快……

她昨晚躺在季忧怀中的时候偷偷看过,其胸口那几处新鲜的伤口如今已经完全愈合了,后腰有一道刀伤较深,却也在迅速结痂。

这种恢复速度,应该和陌生男子的炼体有关系的。

颜书亦觉得要是再住几天,季忧的腰就要好了,她就要疼了……

季忧此时也着急回宗,因为他听说天书院的众人打算回宗了,他强杀了卜启荣的事也许会有所影响,所以他要回去看看才安心。

两人洗漱之后,从客栈之中出来,淡定的像是没有睡到一个房间一样。

只有颜德,在这几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前路光明。

“天已经开始寒了,回去之后若真的无事发生,记得来天书院找我吃烤地瓜。”

“本鉴主想吃个烤地瓜,还需要跑天书院去?”

颜书亦是想去的,但她怕烤地瓜没吃上,肚子里会留点东西。

季忧才不听她嘴硬,转身上了马车。

而此时的颜书亦则看盯着坐在马车上的季忧,眉心稍稍皱起。

她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忧的,因为她现在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想和他做朋友,而情爱之事根本不会出现在这身居高位的未来掌教身上。

但是后来啵过嘴儿之后,她就有点骗不了自己了,便派人去查了季忧的背景,想看看自己要嫁到什么地方。

而据她所知,季忧只有一个兄长和一个姐姐,没有琪琪、小迪、玲玲、强强、翔宇那么多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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