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珠的眼珠子开始泛红,眼球向外暴凸,脖子诡异地扭曲着,像是丧尸突变一样。
诡异又吓人。
最可怕的还是她的肌肤。
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青色鳞片,争先恐后地从她的脖子上冒了出来,并迅速蔓延到她的半张脸上。
本来光滑细腻的一张美人皮,顷刻间变身蜥蜴!
“啊啊啊啊!”这下轮到围观群众尖叫了。
“妖怪啊,快跑啊!”
“啊啊啊啊我腿软,跑不动了,救命啊!”
“别踩!啊啊啊我的脚!”
现场啊声一片,跑得跑逃得逃,剩下一半**瞪着清澈愚蠢的大眼睛,站在原地吓得猛咽口水。
孙果孙实喊得最大声,他们不敢跑,只能满脸惊恐地指着变身后的杜明珠:
“是她!就是她!我们那晚看到的蜥蜴妖,就是她啊啊啊!”
一句话,彻底定了杜明珠的罪。
也洗清了杜若的冤屈。
杜若的脑海中,系统也在尖叫,“啊啊啊好恶心,本统最讨厌这种扭来扭去的东西了!”
杜若同样震惊地张大了嘴,什么情况?杜明珠被妖怪附身了?
这不是修仙世界啊喂!
正想问问系统,就见杜明珠猩红的双眼锁定了她,蓦地朝她扑了过来。
“**种,**吧!”
死是不可能死的,江漓抬脚狠狠一踹,那具蜥蜴便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到了墙上,又反弹到地上。
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再也起不来了。
熊二和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哐哐往她身上缠锁链,将她捆成了蜥蜴大肉粽。
杜明珠还不肯就范,在地上扭曲爬行,嘴里一直念叨着:“药,给我药……”
药?
一旁的王不就心里一动,从随身布袋子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冲杜明珠叫道:“喂,恶女,你是要这个吗?”
杜明珠一看到那匣子,眼珠子都变成了竖瞳,急切地朝他蛄蛹着:“给我!快给我!”
给你?切,想得美。
王不就直接递给了杜若,“弟妹,这是我从杜明珠房间里搜出来的,不知道是啥东西,但闻起来不像个好东西,我就随手拿了,你看看有毒没毒。”
杜若好奇地接过来,打开。
顿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差点给她熏吐了。
是颗黑红色的药丸,大概汤圆大小。
杜若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于是让系统扫描了一下。
系统语气有些沉重:“根据检测,这玩意叫胎里宝,是用胎儿血肉作为药引,混合多种毒物制成的,一般用来压制百毒汤引发的全身毒性,维持皮相。”
压**性,维持皮相,这都好理解。
但是之前不是给杜明珠检测过么?她压根儿就没泡过百毒汤啊,又哪来的全身毒性?
“本统有种强烈的直觉,杜明珠肯定泡过,要不然她怎么改头换面的?”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整形美容技术,就算有,也不可能整得这么完美,跟换了个头似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至于为什么检测不出来,本统也想不明白……”
系统暴躁地抓了抓不存在的头发,“算了先别纠结了,晚点本统回一趟主统,问一下其它同事看看。”
杜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关闭了和系统的交流,将注意力拉回到公堂上,啪一声关掉那木匣子,交给苏清尧。
并将胎里宝的成分和作用解释给了众人听。
听完后,大伙儿哪还有不明白的,那五个孕妇都是百毒门掳走杀害的。
目的么,自然是为了给杜明珠炼制解毒药丸。
一时间群情激愤。
“百毒门,都是百毒门造的孽啊。”
“今日能出一个杜明珠,明日就能出第二个,第三个!百毒门不除,天下不宁!”
“杀了她!杀了杜明珠那个邪神!”
“孩儿她娘,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恶人伏法了!你安息吧……”
面对汹涌的民意,苏清尧一拍惊堂木,开始宣判:
“犯人杜明珠,联合百毒门门人,杀害陇西朱家嫡小姐朱令真一干人等,冒名顶替;掳走至少五名孕妇,致其死亡;制作巫蛊之术,栽赃嫁祸他人;其心可诛,其行歹毒,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判凌迟三千刀,痛死为止!”
“其父杜仁美,治家不严,未尽到教导之责,导致其女犯下滔天大罪。”
“革除举人功名和盐运司经历之职,家产抄没,用于赔偿受害者,包括五名孕妇的家属,以及第一医馆!”
“其母姜氏,犯包庇罪,伪证罪,攀诬罪,判流放边疆五年!念其尚有襁褓中的幼子需要喂养,酌情轻判,改为掌嘴五十,杖二十下,以儆效尤!”
“待刑部复核无误后,即刻执行!”
话音落下,杜明珠豁然瞪大双眼,凄厉的尖叫从她的嗓子里迸出,带着无尽的恐惧:“不!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
没有人理睬她。
所有人都用那种冷漠、憎恶和唾弃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杜明珠的眼泪混着血掉了下来。
她想不通。
为什么,为什么那药会提前失效?不是说能维持五天的么?
明明她都算好了,等今天堂审一过,送杜若那**种一家子下地狱,她再吃下最后一颗解药,干掉恶心的吉郡王,然后诈死脱身。
重新改头换面,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结果?
为什么会有漏网之鱼?
为什么本该在陇西郡的朱同程,会突然出现在凤阳府?
为什么连老天都要站在**种那边,轻易地破坏了她好不容易谋划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要她死的那么不堪和痛苦?
她不服!她恨!她好恨!
“啊啊啊啊!”杜明珠发出了崩溃的嘶鸣,震得屋顶的瓦片都抖了三抖,在场众人齐刷刷捂住了耳朵。
熊二实在受不了了,重重一掌将她劈晕。
世界终于清净了……个屁!
杜仁美噌的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堂上的苏清尧,“判决不公!我不服!”
苏清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本官判案公正严明,绝无徇私,在场百姓皆可作证,你有何不服?”
“我当然不服了。”杜仁美气愤道,“大人说我教女无方,酿成大错,所以才要革除我的功名和官职,但是我请问呐,杜明珠是我的女儿吗?”
“她不是!她是野种!一个野种,跟我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她犯案,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我的亲生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蛮!”
“阿蛮被我教得可好了,知书达理,机敏聪慧,温柔善良……”
围观群众都听不下去了,齐齐啐了他一口。
臭不要脸的,杜神医是你教的吗?当你家那点子破事外人不知道咋的。
别说教导了,从小怕是连口饭都没给吃过。
还纵容杜明珠那个邪神毒害杜神医,不管不顾,你也配当爹?
虎毒尚且不食子,畜生都比你有良心!
杜若也气笑了,“杜仁美,你还真是又**又渣,哪边墙高往哪边靠。我温柔善良是吧?好啊,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善良,也省得枉费你这么高的评价。”
说着她朝江漓伸出手,“相公,拿来。”
江漓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过来,朝王不就伸出手,“拿来。”
王不就:“啊?拿啥?”
江漓瞅了眼他背着的布袋子。
王不就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低头在里面翻找,最后掏出了几本厚厚的账册,交到了江漓手中。
“三本是从杜府书房搜来的,还有一本是苏府二公子苏慕给的,说弟妹应该用得上。”
杜若随手翻了翻,越翻眼睛越亮,嘴角扯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很好,杜仁美,本来想干掉杜明珠再腾出手来对付你。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将账册和茶楼收集来的、有关杜仁美的密报一并呈上了公堂。
苏清尧刚开始还有点迷惑,不知道杜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看清账册上的内容时,脸都青了。
啪,苏清尧重重地一拍惊堂木。
“好你个杜仁美,原来不是你治家能力不行,而是把能力全用在了歪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