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826章 贵人朋友在硬币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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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五十。

冼耀文和祈德尊坐在餐厅共进早餐。

“亚当,我们分开后,你一直在宝安?”

“是的,直到战争结束,你呢,惠州之后去了哪里?”

“我在惠州为英军服务团工作了几个月,接着去了印度参与整编,43年至45年,我一直在东南亚参加战斗,并在泰国负责日军受降工作。”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中尉?”

“是的。”

“三年时间从中尉升到上校,你又是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待在部队?”

“亚当,你不了解大不列颠的部队,战争期间临时晋升了太多的上校,战争结束后部队裁军,大部分临时晋升的军官都要退役,我是第一批退役的。”

冼耀文轻笑,“主动还是被动?”

“被动。”

“这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祈德尊耸耸肩,“我47年回到香港,加入了和记,直到现在。你战争结束后做了什么?”

“念了几年中学,然后参加工作,49年来了香港,做了点小生意。”

“香港有谁敢说冼耀文做的是小生意。”祈德尊诙谐地说道。

冼耀文耸耸肩,“我的运气比较好,一直能遇到贵人,就像现在,我又遇到了一位贵人。”

“哈,话应该反过来说,我遇到了你这位贵人。”

“好吧,让我们成为彼此的贵人。”

“这是不错的提议。”祈德尊端起咖啡杯,说:“我们有必要干一杯。”

冼耀文端起咖啡杯,“干杯。”

放下杯子后,祈德尊切了一截香肠叉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你知道卡西迪爵士吗?”

“和记的大班。”

“他打算退休,就在明年。”

和记的起源要追溯到1849年在羊城创立的和记洋行,并于1877年在香港注册,正式公司化。

但和记的股东结构每几年就变一次,如果以人为本去定义和记,当前的和记更确切地说成立于1921年,由菲利普·卡西迪和妹夫托马斯·皮尔斯成立。

“只是退休?”

“还有退出,他会陆续出售和记的股分。”

“你有兴趣?”

“当然。”

咽下嘴里的煎蛋,冼耀文擦拭一下嘴唇,认真地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祈德尊放下手里的刀叉,不疾不徐道:“我的家族是一个在南罗德西亚发展的普通家族,并不能给我提供太多帮助,我需要从外部获得帮助。”

“如果你指的帮助是资金,我们可以谈谈。我的一家公司金富贵控股刚刚获得了800万美元的委托资金,正需要项目进行投资。”

祈德尊淡笑道:“亚当,你果然是我的贵人。”

“你什么时候需要,就可以什么时候找我谈。”

“现在还不需要,但很快会需要。”

“嗯哼。”

九点。

冼耀文出现在**清住所的楼下。

**清有心了,一张石桌摆在楼前,茶水瓜果已备好。

简单寒暄,**清倒茶,冼耀文直接进入正题。

“李女士,我向你大致阐述一下你的资金未来去向。”冼耀文翻开笔记本,放在**清面前,把来的路上做的辅助说明亮给她看,“200万美元这几天就会转去美国,用于购买一些公司的股票,股票到手后,我会拿去银行作抵押,贷出资金继续购买股票。

从抵押这一步,后面都是我的个人投资,和李女士无关,若是投资失利,由我补偿李女士应得的股票溢价分红。”

**清抬起头,目光从笔记本转移到冼耀文脸上,“冼先生,我不是太明白,你能否解释详细点?”

“李女士,上海滩过去也有股票行,你对股票应该不陌生吧?”

“不懂怎么炒,却是听过不少人炒股一家一当全部完结。”

冼耀文颔首,“上海滩以前发行的股票多是癞西股,不值铜钿,价钱都是人造上去的。美国那边好一点,癞西股也有,但大多数股票还是正常的。

现在的西洋,美国一家独大,经济覅太好,每个行业的前景都不错,可以闭着眼睛买股票,只要不是霉运当头,亏的可能性不大。

但股票和股票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有的可能一年翻个几倍,有的几年只涨一点点,也有的还可能跌,不是一直往下跌,是涨涨跌跌,把握不好会买在最高点,卖在最低点,这就要亏铜钿。”

顿了顿,接着说:“就像现在**在打仗,和军工有关的股票行情都不错,但这个行情我们看得见,别人也看得见,军工股是热门股,买的人多,卖的人少,很难在合适的价位买到太多股票。

李女士你的200万美元,会分散买入多只股票,而我拿着股票抵押贷款,又会分散买入其他几只股票,我后面的风险要比李女士大,因为还要承担一笔贷款利息,所以会选择风险高点,但也有机会赚更多铜钿的股票。

股票抵押再买股票,我前面已经在做,在银行抵押了不少股票,这么说吧,短时间让我拿出200万美元会很为难,我的钱都在各种生意、股票上,一旦我后面的股票没买对,又不能及时向银行增加抵押物,李女士你的股票就有可能归银行所有。

我前面的意思就是这种事情如果发生,我会把200万美元本金和分红赔给李女士。”

“冼先生在美国买了不少股票?”

“是不少,全亏了我要几年时间才缓得过来,不过,我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至于伤筋动骨。”

**清嫣然一笑,“冼先生不用误会,我没有担心冼先生的意思。”

“李女士也不用误会,我就是在向你保证你的资金安全,话里没有其他话。”

冼耀文挪了一下椅子,离**清近一点,方便低着头说话,“李女士,我索性把话挑明了,600万美元是不少,何况你肯定还藏着不少没拿出来,为了这一大笔钱,不少人都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但李女士够精明,恰当的时间主动找上我,又把钱委托给我,这件事本身的价值超过十个、二十个600万美元,李女士你的那点小钱就不够看了。

我不仅要保证李女士你一家的绝对安全,还要做到让李女士赚到大把铜钿,所以,请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用时刻提防我。”

**清面不改色,“冼先生,我赌对了?”

“赌对了,也希望我没错付,李女士的钱多得有点过分。”

“冼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枉做小人,不瞒冼先生,黄家的家底没有这么厚,这笔钱里面有几成是青帮的公款,月笙这一走,难保没人心动。”

冼耀文微微蹙眉,“事情果然和我预计的最坏情况差不多,看来护着李女士是一趟苦差事。”

**清莞尔一笑,“冼先生想退缩?”

“为什么不交出去?”

“没有合适的人,交与不交没什么两样。”

冼耀文严肃地说:“李女士,合作讲究诚信,以后再有类似情况请主动告知,不要等我旁敲侧击来问,你有权利拿你的命开玩笑,但不能拿我的时间开玩笑。你要是死得不明不白,我找谁说理去?”

“冼先生,我已经坦白,你又何必对一个妇道人家咄咄逼人。”**清的话里多了一丝怨气。

“不是我咄咄逼人,是我要表明态度,由于你的隐瞒,我的成本和风险都有增加,我需要你给出几个名字,还有20万美元,百密恐有一疏,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先干掉几个威胁最大的。”

**清面色一变,“真要这么做?”

“决定权在你。”

“我要好好考虑。”

“请慢慢考虑,我接着说资金去向。”冼耀文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笑容,“另外400美元,我注入了一家公司金富贵控股,金富贵控股是一家早就注册的公司,但我把之前的业务剥离,让它变成一家全新的公司,而且是英资控股公司,你可以把金富贵控股当作是一家洋行。”

他指了指笔记本,“上面有写,香港金富贵控股资金来源是你的400万美元,以及米歇尔·摩根的400万美元,我不投入资金。

未来的股份构成为伦敦金富贵控股52%、米歇尔·摩根20%、我18%,你不占股,只从我的个人分红中分取半数。”

“为什么我没有股份?”**清打断冼耀文,“我知道自己没法和摩根小姐相提并论,不敢奢求20%,但冼先生的18%应该有我的一半。”

“先听我把话说完。”冼耀文淡笑道:“伦敦金富贵控股的股东包括英国贵族、**家族的第二代,以及公主。当然,这只是设想,还没有变成现实,但是,我能做到。

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疑问?”

“我的钱怎么算……不,算什么?”

“你的钱算是投资,钱不提走,你拿18%的一半分红,钱提走,分红立刻停,但你可以最后拿到一笔钱,这笔钱是什么名目我没想好,总之,拿了这笔钱,你和我的合作关系立刻终止,我不再履行任何义务。”

**清默然片刻后说:“这笔钱会有多少?”

“现在说不好,要看金富贵控股彼时的经营情况,但上限是400万美元,不会超过你的本金。嗯……要不就叫它鸡租好了,我借了你的鸡下蛋,支付你一笔租金。”

“我能随时把钱提走?”

“三年后随时,但要提前一个季度通知,给我足够筹集资金的时间。”

“我怎么做才能成为股东?”

冼耀文的手指轻轻敲击石桌,“你是个精明人,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清轻笑一声,“人总不能越活越回去,或许有一天我够资格坐上末席。”

“到了那一天,我自然会为你拉椅子。”

**清的笑容愈发灿烂,“我手里已经没美金了,金条可以吗?”

“什么都一样,名字写清楚,你知道的信息都写下来。”

**清转头看向身后的唐楼,“在这里住了几年,有点厌烦。”

“只要你不嫌房间小,我可以腾间房出来给你暂住,等新楼盖好你再搬过去。”

**清转回头,颔首致意,“屋里有些金条,还得麻烦冼先生叫人过来搬。”

“你整理好要搬的东西,我叫人过来一起搬走。”

“好。”

“合作愉快。”

“以后还要冼先生多多关照。”

十点二十。

王霞敏的十五号楼。

厨房。

王霞敏在拉碱水面,冼耀文拿着筲箕凑在水龙头前洗雪里蕻。

“四月份你不是腌了一些雪里蕻,一直没见你拿出来吃。”

王霞敏拉着碱水面在案板上啪啪两下,随即将拉了一半的面放在一边,“这边种的雪里蕻放不住,老爷你不在家的时候已经吃完了。”

“哦,可能这边天气太热,雪里蕻没有被霜打过的原因。”

“专家说光照、温度、生长周期、土壤酸碱度都有关系。”王霞敏从坛子里捞出几根腌笋,“老爷,家里一共没有几亩菜地,还要请两个农业专家照顾,会不会小题大做?”

“你没问芷兰?”

“问什么?”

“不是冼氏家用的人,是中丰实验室在家里菜园子做实验,什么时候做完就回去了。”

“中丰公司的人怎么还从冼氏家用账上支钱?”

“我让他们做了点别的事。”

“哦。”王霞敏洗好腌笋放在砧板上切,“老爷,要不还是炒两个菜,只有一碗片儿川会不会失礼?”

“都这么熟了,不用在意虚礼,有花生米和猪油渣就好了。”冼耀文从水池里拿出筲箕,放在沥水架上,“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王霞敏摇摇头,“老爷在这里陪我就好。”

“你的那个徒弟叫什么?”

“席琳。”

“能撑起场面了吗?”

“还差点火候。老爷怎么忽然提起她?”

“就是突然想到,大家都有一份自己的产业,你也不能没有,我在想你会喜欢做点什么。”

“老爷想到了唱歌?”

“嗯。”

“我已经有敏歌团了。”

“敏歌团是你的爱好,不是一回事。”

“敏歌团也是生意。”

“不一样,你是玩着干,不以赚钱为第一目的,只能算是爱好。”

王霞敏捻了一片腌笋送到冼耀文嘴边,“那就把爱好变成生意。”

“还是不要了,爱好变成职业会很痛苦,变成生意会更痛苦,爱好就是爱好,不要去改变。等空一点,我也会经营几个不为赚钱的生意。”

“足球还是乐器?”

“都做,先开一家乐器行,自己找货源,自己动手装修,有空时自己看店。”

王霞敏咯咯笑道:“装修还是找人做吧,老爷哪有时间。”

“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冼耀文从后面抱住王霞敏,“先不说我,你抽空想一想自己的生意,我下次回来,我们两个好好捋一捋。”

“好。”

两人在厨房黏糊着,当时间来到十一点,刘荣驹和阿秀到了。

阿秀进了厨房,给王霞敏打下手,尽管并没有什么需要做。

冼耀文和刘荣驹坐在客厅聊天。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算转让甘甜果行的一半股份给陆雁苏,就按当初入股的价格。”

冼耀文稍稍沉默,“还不到给她这么多股份的时候,你先转让给我,我会分成几份慢慢奖励她,交给她之前,分红还是你的。”

“既然这样,不用给我钱。”

“我差不多打通了台湾的走私渠道,已经让人在接触当地的帮派,你有兴趣,算你一份。”

“我出面?”

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正经生意人。”

刘荣驹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香港人都知道。”

“一些时日没见,拍马屁的功夫见涨。”

刘荣驹哈哈笑道:“给你擦鞋,不丢脸。”

“有个新生意。”冼耀文给刘荣驹说了一遍毽超的构思,“外围这一块,还是交给东福和。”

“踢毽子,有搞头?”

“字花好玩吗?”

刘荣驹颔首,“也是,只要是赌就有搞头,赌什么无所谓。”

“分红我两成,鬼佬五成,你三成。”

刘荣驹错愕,“你只要两成?”

“我做这件事,主要目的不是赚钱,两成分红,我只会留点利是,其他用来补贴球队。”

“不为钱为什么,做慈善?”

“推广毽球。”

“踢毽子推广出去有什么意义?”

“我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就当是生意先做着,可能时间长了,意义就有了。”

“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那就不要猜,等着看。”冼耀文轻笑一声,“看你每次都带着阿秀,没想着给她一个名分?”

“过两年再说。”刘荣驹并不想谈这个,转而说:“**过来两批货……”

冼耀文摆摆手,打断刘荣驹的话,“这个不用跟我讲,我没兴趣知道。”

“分红总该给你。”

“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消息,没必要给我分红。”

“真不要?”

“真的用不着。”冼耀文贴到刘荣驹耳边说:“知道**清吗?”

“知道是谁,没接触过。”

“我和她刚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她请我帮忙解决几个麻烦。”

刘荣驹一听即明,“你想出花红?”

“大花红。”

“多大?”

“一个麻烦几万。”

“你想除掉葛量洪?”

“青帮的人。”

“杜月笙死了,香港还有哪个青帮的人值这么大价钱?”

“我的要求是干净利落,不留尾巴。”

“我替东福和的兄弟谢谢你,做一单买卖就可以太太平平做点小生意。”

“阿燕会找你。”

话音刚落,阿秀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开饭了。”

“开饭,开饭。”

冼耀文嘴里嚷嚷着从沙发上站起,从阿秀手里接过托盘放在茶几上。当初盖楼时,王霞敏没有设计饭厅,甚至饭桌也没有一张,吃饭只能在茶几上。

王霞敏后面又端着一个托盘出来,四碗面、一碟花生米、一盘猪油渣,齐活。

四人分坐一角,拿起筷子开嗦。

到了下午茶时间。

在一号楼的天台,冼耀文和蓝刚、李静庵聊了派头钟表的事宜。

李静庵答应加入派头,不仅收下5%的管理股,另外拿出10万买下20%的股份,总计占股25%,拿走了冼耀文股份的一半,而冼耀文从派头这个项目挣到第一个10万港元。

朱丽叶品牌管理有推出手表自有品牌的规划,但冼耀文没想过指望派头,手表不比包包可轻松品牌溢价数千倍,手表想卖高价单靠噱头是行不通的,得有支撑高价的品质。

手表就那么大一个,但技术含量真不低,靠纸上谈兵干好几乎不可能,冼耀文一介门外汉想凭一己之力搞自研,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与其如此,不如找懂行的李静庵加盟。

但是,即使有李静庵,派头又是全力进行手表自研,机芯想要做好也是遥遥无期,朱丽叶想赶上手表的好行市,只能去瑞士想办法,靠砸钱收购、并购,短期堆起全链路自产,然后推出自有品牌。

派头更多的是承载他对石英表的期待,想必到了石英表面世的时候,派头能将机芯之外的其他手表配件生产技术吃透,如此一来正好顺势推出高端石英表。

再则,就是北望神州,那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下午茶喝了,换一间茶楼再喝一顿。

这回同女人喝,蓝刚的马子林佩瑜,畅聊两个小时,大致摸了摸林佩瑜的情况。

引李静庵入局是想用他,却也不得不防,生产与技术这一块可以彻底放手,业务不能让他插手,不然,有技术又有业务,主动权就全在人家手里了。

在厂里最好有一个人能制衡他,林佩瑜身为大股东的女人兼代表是最合适的人选,业务将来也需要一个人接手,林佩瑜可以一肩挑。

林佩瑜有那么点意思,可以再观望观望。

晚饭。

也没闲着,请了庄嘉诚来家里叙叙旧。

呼啦圈的风口已经过去,消费者的购买热情减淡,竞争对手却如雨后春笋,但销量依然有,只是没了之前十几家厂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盛况,如今仅保留两家工厂长期合作,庄嘉诚的长江公司塑胶厂依然握着订单大头。

金季贸易的塑胶花业务有了稳步增长的订单,代工还是给了庄嘉诚做。

两项业务加起来,庄嘉诚一年稳定大几十万利润,就这样,他也没闲着,避开美国市场,想办法开拓欧洲市场,自己也接了一些直接订单。

不说庄嘉诚是“先知”的超级绩优股,就算不是,单是他的上进,冼耀文也待见他。

饭后。

在天台稀罕一下冼人美。

小丫头从她爸那话儿出来的时间已经奔着两年去,眼瞅两虚岁快了,他还没抱过几次。

瘫在躺椅上,手护在小丫头腋下,让她的小脚丫踩自己的肚子,嘴里玩着发音游戏。

b-b,d-d,几个简单的重复音节,在嘴里不停念叨。冼耀文也不嫌烦,倾听,捎带思考音节的出处。

忽然,小丫头的小脚丫停住,嘴里先是“嗯-嗯”,接着又是“吭-吭”,冼耀文一听,心说坏了,小丫头又立马咯咯咯笑出声来。

在边上看着的奶妈赵姐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冼耀文身边说:“先生,小姐拉了,我带她去换尿布。”

冼耀文闻言,解开小丫头的尿布瞅了一眼臭臭,见金黄带点绿,软糊偏固态,便对赵姐说:“温水洗了屁屁,给恩恩抹一点凡士林,明天请医生过来看看,恩恩的吃食可能要调整一下。”

“好的,先生。”

赵姐抱着冼人美离开,心中狐疑不见管孩子的先生,怎么好像对带孩子挺有一套。

天台清静下来,冼耀文正想发会儿呆,王霞敏来了,身后跟着有日子没见的张张太。

“枫羽,过来坐。”

张张太摇曳着柳腰,坐到躺椅的扶手上,垂着眼注视躺着的冼耀文,“先生,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

冼耀文的大手放在张张太的凝脂腿上,“又不是外人,客套话直接免了,恰是欢愉好时光,你不在家里陪着相好,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说吧,我听着。”

张张太嗯了一声,柔声说:“我想开一间自己的塑胶厂。”

“打算用心做?”

张张太微微一笑,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先生若是首肯,我打算等丽珍回来正式向她请辞。”

冼耀文的大手在张张太的修腿上轻拍一下,随即收回手,和煦地说道:“想开创自己的事业,这是好事,我不仅准许,还会给你提供帮助。”

张张太笑靥如花,俯下身在冼耀文脸颊上亲了一口,“先生,谢谢你。”

冼耀文呵呵一笑,揶揄道:“小浪蹄子,用嘴谢就行了,居然敢趁机占我便宜。”

张张太狡黠一笑,“我不是用嘴谢吗?”

冼耀文擦拭一下脸颊,“算你抓住了歪理,既然有理,赶紧提要求,过了这个村未必有这家店。”

张张太显露灿烂笑容,顺着杆子往上爬,“我担心厂子开业后没有足够的订单做,先生能不能给我几张订单?”

“有没有想过主做什么产品?”

张张太轻轻摇头,“没敢想,初创期只能跟着订单走,有什么做什么。”

“这样也好,我方便帮你安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