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肆杂役开始武道化圣 第277章 纯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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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在空中观战时,此人虽然勇猛,但绝无这般威势!

纯粹是凭借肉身硬抗的莽夫打法。

怎么可能在转瞬之间,力量暴涨到如此地步?

竟然真的用肉身挡住了先天八品的全力一刺?

不,不止是挡住——

赵光义动了。

他依旧死死抓着戟刃,但右拳已缓缓抬起。

拳面上,隐现淡金色光华,仿佛握着一轮微缩的烈日。

然后,一拳轰出,纯粹的力量释放。

“砰!!!”

拳锋与戟杆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邢道元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戟身上传来,虎口瞬间撕裂,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闷哼一声,竟被这一拳震得连退三步。

“怎么可能?!”

邢道元骇然抬头,正好对上赵光义那双泛着金色的眸子。

那眼神冰冷、暴烈、如同俯瞰蝼蚁。

赵光义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第二拳接踵而至。

这一拳更快、更重、更狂暴。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邢道元急忙横戟格挡。

“铛——!!”

戟杆弯曲出一个巨大的弧度。

他喉咙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双臂剧烈颤抖,体内真气疯狂运转才勉强卸去这一拳的力量。

但第三拳又来了。

“不行......顶不住了!”

邢道元心惊胆战。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不是真气修为压制,不是武技精妙碾压。

而是最纯粹原始的肉身力量横扫!

每一拳都像是一座山砸过来,他的真气防御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如薄纸!

电光石火间,邢道元做出了决断。

怀中往生幡飞起。

幡面剧烈翻涌,数道碗口粗的漆黑激流从幡中喷涌而出,一齐向赵光义激射而去!

黑流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化作飞灰。

岩石表面浮现出被腐蚀的坑洼,连空气都变得阴冷粘稠。

先前邢道元以先天七品修为催动往生幡时。

一击之下,在击溃先天八品的同时,还能同时毙命三名先天中品。

而现在他突破到八品后,再行催动下,威力更增!

便是先天九品,也不敢硬接这一击,必须暂避锋芒!

然而——

面对这数道恐怖黑流,赵光义不闪不避。

依旧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只是右拳上的赤金色光芒愈发炽烈。

光芒中,隐隐浮现出古老的图腾虚影——

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仰天长啸,拳碎星辰!

然后,一拳轰出。

简简单单,直来直去。

“嗤——!!!”

赤金色拳劲与漆黑激流碰撞的刹那,发出了水火相激的刺耳声响。

紧接着,让邢道元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漆黑激流在赤金色拳劲面前,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蒸发!

不过眨眼工夫,烟消云散。

“怎么可能?!”

邢道元心神俱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往生幡的死煞之气,怎么会被这古怪的赤金拳劲如此轻易地化解?

不,不是化解。

是克制!

这一瞬间,邢道元明白了。

方才祭出往生幡时,其隐隐传来的恐惧战栗,不是错觉。

赤金拳劲中蕴含的某种至阳至刚的力量,天生就是死煞之气的克星,是往生幡的天敌!

继续缠斗下去,对他极为不利。

“暂避锋芒!”

趁着数道黑流阻挡住赵光义的一瞬,邢道元毫不犹豫地转身,口中发出一声尖锐长啸。

远处,正在戏耍陈家武者的坐山雕闻声,立刻放弃猎物,双翼一振,化作灰影疾掠而来。

邢道元纵身跃起,精准落在雕背之上。

“走!”

坐山雕长唳一声,双翼掀起狂风,冲天而起,转眼便已攀升至数十丈高空。

地面上,赵光义并未追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方才那几拳,近乎透支了所有。

只要邢道元再坚持几息的时间,后果将截然不同!

还好,他没有选择去赌!

眼中金色火焰缓缓平息,但周身赤红未退,高温蒸汽依旧缭绕。

赵光义看了眼迅速远去的雕影,随即转身,疾奔至一旁。

那里,陈守恩与陈凌风昏迷倒地,气息微弱。

其他陈家武者,方才承受了坐山雕离去前的最后一击,尽数战死。

赵光义沉默着俯身,将陈守恩与陈凌风一左一右抱起,夹在腋下。

体内,每一条经脉都仿佛有岩浆在流淌,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战鼓擂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正在发生某种深层次的蜕变。

但与此同时,头脑却传来阵阵强烈的眩晕和沉重感。

每一次呼吸,疲惫感就加深一分。

每一次心跳,睡意就更浓一分。

强烈的困倦如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拖入黑暗。

赵光义死死咬住舌尖。

剧痛刺激着神经,鲜血在口中弥漫,让意识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

不能倒!

现在还不能倒!

师弟还在封闭的山腹里,生死未卜。

必须立刻回到藏锋城!回到陈家!

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陈家家主陈守义。

然后——

带人回来!挖开山腹!

赵光义艰难的转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彻底封闭的岩壁。

眼中,两点即将熄灭的金色火焰,在这一刻再度炽烈燃烧起来。

“坚持住!等我!!”

话音落下,足下猛然发力。

“轰隆!!”

地面轰然炸开一个深坑,碎石如箭四射。

下一刻,赵光义的身影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流光。

以远超之前数倍的速度,朝着东山之外、藏锋城的方向,全力奔行而去!

沿途阻拦的普通凶兽,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蛮横撞开,骨断筋折。

赤金色流光所过之处,如同飓风过境,一片狼藉。

高空之上,坐山雕已攀升至百丈。

雕背上的邢道元面色苍白如纸,左手死死捂着胸口,右手撑着雕背才勉强坐稳。

他嘴角不断溢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刺痛。

催动往生幡,又硬接了赵光义几拳,他内伤极重。

本来,计划进行得近乎完美。

引来兽潮冲击陈萧两家。

萧家全军覆没,陈家也只剩下寥寥几人,且个个重伤。

他乘着坐山雕再清理一下,就能做到真正的鸡犬不留。

目的虽然勉强算是达成了。

但邢道元却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他浑身发冷。

不光是方才那个**河,他无法正面应对。

还有那个赵光义。

这个从一开始就被他忽略的体修莽夫,竟在绝境中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那股赤金色、至阳至刚的力量,让他联想到了一些古老的传说......

“是秘法?还是,血脉?”

邢道元喃喃自语,眼神阴晴不定。

他有猜测,赵光义很可能是在生死关头,激发了某种燃烧生命换取力量的秘法,或是觉醒了某种古老血脉的力量。

但无论是哪种,那股力量都真实不虚地碾压了他。

若非果断逃走,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

强行压下心头的挫败感,邢道元最后冷冷看了一眼下方。

那道赤金色流光已变成细微红点,正在迅速远离东山,朝着藏锋城的方向疾驰。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又看了看下方那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以及那块彻底封闭的岩壁。

良久,拍了拍坐山雕的脖颈。

“唳——”

坐山雕长鸣一声,双翼调整方向。

朝着与藏锋城相反的、更险峻更幽深的天柱峰深处飞去。

雕影迅速缩小,最终融入茫茫山影,消失不见。

山风呼啸着掠过战场。

卷起血腥气,卷起焦糊味,卷起尘埃与枯叶。

夕阳西斜,昏黄的光线为这处惨烈的半山腰披上了一种凄凉的暖色。

那光不刺眼,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照在满地的尸体上,勾勒出扭曲的轮廓。

人的,兽的。

残缺的,完整的。

鲜血浸透了土壤,在低洼处汇聚成暗红色的水洼,倒映着逐渐暗淡的天空。

一只秃鹫从远方飞来,在空中盘旋几圈,试探性地降低高度。

见没有危险,它落在了一具兽尸上,尖锐的喙撕开皮毛,开始享用这场饕餮盛宴。

很快,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的食腐鸟类聚集而来。

夜幕,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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