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国家帮我搬空全世界 第122章 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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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脸上的嬉皮笑脸不见了,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坐垫。

“**,什么玩意儿。”

“一个满编的守备团,就这么没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周海用指甲剔着刀刃上看不见的污垢,嗤笑一声。

“全死了才正常。不死,哪有‘屠夫’的安乐窝。”

高见开着车,在拥挤的街道上缓慢挪动。车轮碾过泥水,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对。”他看着前方,“基地的外墙没有大规模破损的痕迹。如果是尸潮攻破,防御工事不可能这么完整。”

凌萱的目光扫过车窗外那些麻木的面孔。

一张张脸,像被抹去了所有表情的面具。

这个基地,病了。

病到了骨子里。

“去找他们的坟。”凌萱开口。

“坟?”耗子愣了一下。

“活人会说谎。”凌萱的视线落在远处,贫民窟的尽头,有一片被铁丝网隔开的空地,“死人不会。”

面包车开过最后一个窝棚。

前方,就是“上层区”的边界。

一道十米高的铁丝网,上面挂满了碎玻璃和尖锐的铁刺,将两个世界隔绝开。

铁丝网后面,是干净的街道和一栋栋安静的住宅楼。

这里,却像一个巨大的**场。

就在铁丝网前,立着一块水泥板。

那原本可能是一堵墙的残骸,被人为地竖立起来,像一座粗糙的墓碑。

水泥板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名字。

每一个名字前面,都有一个数字编号。

从“A001”到“A1258”。

高见把车停在不远处。

“是他们的番号。”他声音低沉。

一个完整的步兵团,一千二百五十八人。

全在这里了。

水泥板前,摆着一些零星的东西。

几朵干枯的野花。

半截发了霉的蜡烛。

还有一个用弹壳拼成的五角星。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跪在碑前,用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名字。

那看起来像个老人,头发花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袖口和领口都磨破了。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我去问问。”高见推开车门。

“我跟你去。”耗子也跳下了车。

凌萱没动。

她看着那个人满是褶皱和伤痕的手。

高见和耗子刚走近,老人就警觉地回过头。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恐惧和敌意,像一只被逼到角落的老狼。

他抓起身边的一根钢筋,横在胸前,死死地盯着走过来的两个人。

“别过来!”他的声音沙哑,透着虚弱。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高见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们只是想……”

“滚!”老人打断了他,情绪激动,“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滚回你们的安乐窝去!”

耗子皱起眉,想说什么。

高见按住了他。

他看了一眼老人脚边那个用弹壳拼成的五角星,又看了看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旧军装。

“我们不是‘屠夫’的人。”高见说,“我们从外面来。”

老人眼里的敌意没有减少。

“外面的人,比‘屠夫’好到哪里去?都是一群吃人的畜生!”

高见沉默了。

在这片废土上,信任比命还贵。

就在这时,面包车的后门打开。

李铁牛走了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那块水泥板前,站定。

他解下背上的巨斧,轻轻地放在地上。

然后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那身黑色的作战服。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站得笔直,像一棵松。

他抬起右手,对着那块刻满名字的水泥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个老人愣住了。

他看着李铁牛,看着他那张写满刚毅的脸和那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军礼。

他手里的钢筋,微微垂下。

车里,周海撇了撇嘴。

“还是这头笨牛的法子管用。”

凌萱推开车门,也走了下去。

她走到老人面前。

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件东西。

一个红色巴掌大的小布包。

布包有些褪色,边角磨损,但依然平整。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枚叠得整整齐齐的徽章。

还有一张小小的,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灿烂。

凌萱的爷爷。

老人死死地盯着那枚徽章和那张照片。

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一点点漫上水光。

手里的钢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那枚徽章,又不敢。

“你们……”他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来晚了。”凌萱把东西收好,声音平静。

老人终于绷不住了。

他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

哭了很久,他才慢慢停下。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站起身,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跟我来。”

老人带着他们,穿过几条肮脏的小巷,来到一个更偏僻的角落。

这里有一个地窖,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盖着。

老人费力地推开石板,一股霉味和药味混杂的气息涌了出来。

“这里安全。”

地窖不大,点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光摇曳。

墙角堆着一些药品和罐头,看包装,都是军用物资。

“我叫孙广志,是基地的后勤维修兵。”老人靠着墙坐下,喘着气,“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高见问。

孙广志的眼神变得空洞。

“两个月前,尸潮。一场我们从未见过的尸潮。”

“南墙被攻破了,一瞬间的事。团长带着一营和二营去堵口子,三营负责疏散幸存者。我们本来能守住的,我们一定能守住的……”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但是,有人在背后开了枪。”

耗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谁?”

“一个叫吴卫国的,以前是三营的副营长。”孙广志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是现在自称‘屠夫’的那个**!”

“他带着他的人,在我们背后用机枪扫射。团长当场就倒了下去。守备的阵线一下就乱了。”

“他抢了武器库,控制了粮仓,然后打开了北门,把尸潮放了进来。”

“那一天,整个基地,变成了一座屠宰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影子问,她的声音像冰。

“为了那些楼,为了那些食物,为了当皇帝。”孙广志惨笑一声,“他把所有不服他的人,还有那些在战斗里受了重伤、失去战斗力的兄弟,全都抓了起来。”

地窖里一片死寂。

凌萱看着油灯那点微弱的火光。

“‘矿场’是什么地方?”她问。

孙广志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凌萱,那双眼睛里,是比死亡更深的恐惧。

“矿场……不是挖矿的。”

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那些被尸潮感染,但还没有完全变异的人……那些受了重伤,成了累赘的兄弟……还有那些交不起保护费的普通人……”

“他们都被送到了那里。”

他看着凌萱,一字一顿。

“那里,是屠夫的‘源核’加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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