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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鹰和铁拳站在人群外,久久没有言语。
铁拳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又看向那几个断了手腕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位新长官的手段,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更直接,也更有效。
“鹰哥,”一个龙牙队员压低声音,“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李鹰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凌萱的方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个接住罐头的瘦小男孩,感觉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烫得他几乎要将怀里的铁皮罐头扔出去。
可罐头的重量,又如此真实。
凌萱的视线从那些倒地呻吟的人身上挪开,落在了那个男孩身上。
“拿着。”她的声音没有温度,“那是你应得的。”
男孩瑟缩了一下,把罐头抱得更紧了。
“可……我们……”人群里,一个头发枯黄的女人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发抖地开了口,“我们凭什么能得到这些?”
她指着周海脚边那几个麻袋,眼里全是渴望,却又不敢上前。
“凭什么?”凌萱重复了一遍,她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她走到麻袋前,动作利落地解开一个,金属罐头碰撞着,发出沉闷而**的声响。她随手拿起一罐,抛给了那个说话的女人。
女人手忙脚乱地接住。
“就凭你敢问出这个问题。”
凌萱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因为女人的举动而蠢蠢欲动的脸。
“这里的食物,不是施舍。是报酬。”
“从现在开始,”她的话语不疾不徐,“打扫卫生,清理**,加固你们的帐篷,照顾生病的老人和孩子。每完成一项工作,都可以来我这里领取相应的食物。”
她看向李鹰和铁拳。
“你们,是第一批执法者。负责登记、分配任务,以及,”她的声音冷了下去,“处理所有试图不劳而获,或者抢劫他人的**。”
李鹰和铁拳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们是战士,不是营地的管家。可凌萱的眼神,却不容置喙。
周海咧嘴一笑,他一脚踢在那个断了手腕的壮汉身上,壮汉发出一声闷哼。
“都听见了吗?”周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人群,“想吃饭,就干活。想找死,就学他们。”
他蹲下身,拍了拍壮汉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干,等着基地那些人发黑面包。或者,等我把你们的骨头拆了,当柴烧。”
他的话粗俗又直接。
人群开始骚动,窃窃私语。
就在这脆弱的新秩序即将建立的时刻,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现场的气氛。
“好大的口气!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私设刑堂,聚众闹事!”
人群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推开,一个穿着基地管事**的瘦削男人,带着一队十几个手持电击棍的卫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这片区域的领头羊——浩哥。
他一眼就看见了倒了一地的手下,和他身旁那个被周海踩着脸的壮汉。
浩哥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反了天了!”浩哥手里的电击棍闪烁着蓝色的电弧,发出滋啦的声响,“偷了仓库的东西,还敢打伤我的人!来人,把这几个闹事的头目,全都给我抓起来!打断腿,扔去矿坑!”
卫兵们举起电击棍,散开一个半圆,朝凌萱几人逼近。
刚刚鼓起一点勇气的幸存者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被牵连。
李鹰和铁拳等人立刻护在了凌萱身前,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浩哥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几个冒头的钉子,用最狠的手段敲下去。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片营区,他浩哥,才是天。
可凌萱,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看着那个抱着罐头的男孩,轻声问:“怕吗?”
男孩看着那些逼近的卫兵,又看了看凌萱,用力地摇了摇头。
“很好。”凌萱赞许地点点头,“记住,恐惧,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她说完,终于抬起眼,看向浩哥。
“我的人,你还没资格动!”
浩哥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里一突,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老子……”
他的话没能说完。
咻!
一声破空声。
浩哥脚下的水泥地猛地炸开一小片碎石。
一根黑色的弩箭,钉在他**,距离要害不过一指的距离。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浩哥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那根几乎贴着自己裤裆的弩箭,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甚至没看清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你……”
咻!
又是一箭!
这一次,直接射爆了他身边一个卫兵手里的电击棍。蓝色的电弧乱窜,那卫兵惨叫一声,抱着冒烟的手掌连连后退。
人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影子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从一处帐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军用手弩。
浩哥的腿开始发软。
他认得那把弩,那是黑甲军的特配装备!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现在,还要抓我的人吗?”凌萱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
浩哥及他身后的卫兵们,也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滚。”凌萱只说了一个字。
浩哥如蒙大赦,他甚至不敢去扶地上那些哀嚎的手下,连滚带爬地带着卫兵们逃离了现场,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
监控室内。
十几块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营地内发生的一切。
浩哥狼狈逃窜的画面,被定格放大。
一道窈窕的身影,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屏幕前。她穿着一身与这个废土世界格格不入的红色长裙,红唇似血。
正是林菲菲。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和怨毒。
“凌萱……你果然来了。”她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满是贪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还愁,高明远这个废物,什么时候才能把‘神’的躯体彻底完善。”
“现在,最好的‘容器’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拿起桌上的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
“高长官,你的**场里混进来了几只不好惹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