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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萧未雨一个箭步上前，声音沉稳。
“很狡猾。”叶熏扬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指着光幕上一条被她用红色高亮标记出来的，极其隐蔽的资金流向图。
“钱振雄死前三天，有一笔高达百亿的黑金，通过一个他早就安排好的秘密账户，被拆分成了上万笔小额资金，通过十几个国家的上百家皮包公司，反复洗了七十二个小时。”
“最后，这笔钱汇入了一个位于北欧小国的匿名账户，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听到这里，众人的心又沉了下去。
“但是……”叶熏扬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我用杀神殿的最高权限，强行入侵了那个国家的中央银行数据库，模拟了这笔资金所有可能的流向。”
“在经过数万亿次的计算和排除后，我发现了一个唯一的可能性。”
她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点，一张大夏的地图浮现出来，一个红点，在地图的最北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北宸市。”
“这笔钱，最终以一笔‘海外投资’的名义，注入了北宸市一家名为‘北盛贸易’的公司。这家公司表面上做的是边境矿石生意，但它的法人代表，是个三个月前就已经被宣告死亡的流浪汉。”
“而且，就在这笔资金到账的第二天，这家公司就宣布破产清算了。”
叶熏扬看向萧未雨，语气肯定：“钱货两讫，人死账消。这绝对不是巧合！”
“钱振雄，把四哥的龙骨，卖到了北宸市！”
北宸市。
大夏最北方的边陲重镇，与冰原雪国隔江相望。那里龙蛇混杂，势力盘根错节，是走私客和亡命徒的天堂，也是大夏官方力量最薄弱的灰色地带之一。
“好。”萧未雨的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有线索，哪怕再模糊，也比大海捞针要强。
“我亲自去一趟。”
“我跟你去！”凌青云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如今已是宗师强者，更是萧未雨手中最锋利的刀。
“不行。”萧未雨摇了摇头，“你的脸，在军方高层那里挂了号。这次去北宸，不能打草惊蛇。”
“那……”
“小师弟，”一直沉默的十师傅阵鬼开口了，“北宸市不比京都，那里的水，很深。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
“师傅，我明白。”萧未雨点了点头，他早已有了打算。
他手腕上的通讯器微光一闪，接通了绯红的频道。
“绯红，准备一下。”
“目标，北宸市。”
“这一次，我们不做过江猛龙，做那水下的过江之鲫。”
……
次日，清晨。
没有惊天动地的“天谴”战机，也没有杀气腾腾的幽灵小队。
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萧家别墅。
车上，只有三个人。
开车的，是凌青云。他还是说服了萧未雨，获得了前往北宸的机会。
代价就是，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夹克，换了个发型，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那股军人的铁血锐气被完美地掩盖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个沉默寡言的司机。
副驾驶上，坐着绯红。她脱下了那身紧身的战斗服，换上了一套干练的职业女装，一头火红的长发也被染成了低调的栗色，扎成马尾。那张清冷的脸上，竟也带上了几分都市白领的疏离感。
后座上，萧未雨闭目养神。
他知道，这次北宸之行，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复仇。
之前的敌人，无论是周牧还是陈北玄，都目标明确。他可以挟雷霆之势，以力破之。
但这一次，敌人藏在暗处，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家已经“死亡”的空壳公司。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对方警觉，将龙骨再次转移，甚至直接销毁。
所以，他必须收起所有的爪牙，像一个真正的猎人一样，潜伏，等待，然后……一击毙命。
越野车一路向北，穿过繁华的都市，越过广袤的平原，最终驶入了一片苍茫萧瑟的北国大地。
两天后，北宸市。
当越野车驶入这座城市时，一股与大夏腹地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粗犷，随处可见用异国文字书写的招牌。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许多金发碧眼，轮廓深邃的异国面孔。他们大多神色彪悍，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这里，就是北宸。一个用拳头和金钱说话的地方。
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
房间内，绯红打开一台便携式光脑，北宸市的详细地图，以及各大势力的分布图，立刻呈现在两人面前。
“殿主，根据杀神殿在北宸的情报网显示。目前掌控北宸市地下世界的，主要有三股势力。”
“东城的‘战斧’，背后是雪国**，控制着军火和违禁药品的走私。”
“西城的‘四火帮’，由一群来自东南亚的毒枭组成，垄断了整个北方的**交易。”
“以及……盘踞在城北，势力最大，也最神秘的‘黑龙会’。”
绯红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那片代表着“黑龙会”的黑色区域。
“黑龙会的会长，人称‘北宸王’，身份极其神秘，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他们的生意，无所不包，从矿产、运输，到人口贩卖，几乎渗透了北宸市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查到的那家‘北盛贸易’，名义上，就在黑龙会的地盘上。”
萧未雨看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战斧”、“四火帮”、“黑龙会”……
钱振雄的“买家”，会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或者说，他们背后，还藏着更深的存在？
“殿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凌青云问道。
“查。”萧未雨吐出一个字。
“从那家‘北盛贸易’开始查。”
“法人代表虽然死了，但公司注册，资金流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看向窗外，这座被夜色笼罩的边陲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记住，我们现在是来北宸做‘矿石生意’的商人。”
萧未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找到那条‘大鱼’之前，先不要惊动这池子里的任何一条小鱼。”